“能追踪到跃迁痕迹吗？”赵明宇问道。
“痕迹被刻意扰乱了，非常高明的手法。”苏文瑾摇了摇头，“对方……或者说双方，都很擅长操控规则。”
就在这时，冷月璃清冷的声音响起：“有东西在靠近。不是实体……是规则层面的‘回响’。”
众人立刻警惕起来。
只见在那片规则褶皱的核心区域，一点幽紫的光芒缓缓亮起，并非攻击，而是如同全息投影般，开始回放某段记录下来的影像碎片——
影像中，曦光那纯白的身影已然黯淡，光洁的面部布满了裂纹，他且战且退，周围是无数舞动的幽紫丝线，以及几个若隐若现、形态更加诡异、仿佛由纯粹规则构成的“织网者”单位。战斗激烈而无声，规则的对撞让那片空间不断扭曲、破碎。
突然，曦光似乎下定了决心，他汇聚起最后的力量，将一枚纯白的光种射向虚空深处，同时自身引爆了大部分秩序本源，制造了一场剧烈的规则风暴，暂时吞噬了追击者……
影像到此戛然而止。
那枚光种……显然就是他们接收到的求救信号。
而这段“回响”，更像是“织网者”一方故意留下的，一种……炫耀？或者说，是一种心理战术，向他们这些“后来者”展示反抗者的凄惨下场？
“混蛋！”赵明宇狠狠一拳砸在控制台上。
苏文瑾则紧盯着影像中那几个模糊的“织网者”单位，快速进行着结构分析：“它们的规则构成比‘编织者’更加复杂、更加……‘完整’，似乎拥有更高的权限和自主性。”
陆凡没有说话，他的目光落在了影像中，曦光最后引爆秩序本源时，那片规则风暴撕裂空间，短暂露出的……一片绝对黑暗的区域。
那片黑暗，与“归墟”的静寂有些相似，却又更加……空洞，仿佛连“存在”的概念都在那里被稀释了。
“遗忘……坟场？”一个念头划过陆凡的脑海。
难道曦光最后并非是盲目逃窜，而是有意朝着那个方向去的？那片绝对黑暗的空域，就是他所指的“遗忘坟场”？
“调整航向。”陆凡突然开口，指向那片绝对黑暗在星图上对应的、极其模糊的推测坐标，“我们去那里。”
“老板？那里看起来比战场遗迹还危险！”赵明宇惊道。
“正因危险，才可能是曦光选择的生路，也可能是‘织网者’不愿意轻易涉足之地。”陆凡解释道，他指尖的幽紫裂痕再次传来微弱的悸动，似乎对那片黑暗空域既感到排斥，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……渴望？
“而且，”他补充道，眼中灰蒙漩涡缓缓旋转，“我的‘混沌’，似乎对那里……有所感应。”
追光者号再次启动引擎，小心翼翼地绕过危险的规则褶皱区，调整航向，朝着那片连星光都仿佛被吞噬的、被称为“遗忘坟场”的绝对黑暗空域，缓缓驶去。
随着距离的拉近，一种难以言喻的虚无与孤寂感，开始如同潮水般渗透进舰船，渗透进每个人的心灵。仿佛他们正在驶向的，不是一片空域，而是宇宙的……终点。
而在这片终极的黑暗面前，即便是“织网者”的威胁，似乎也显得不再那么令人窒息，反而透出一种……源于更深层次恐惧的冰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