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福的反应最为直接,它发出一声欢欣无比的呜咽,整个身体都凑了上来,用湿漉漉的鼻子用力蹭着他的脸颊,传递过来一股汹涌的、混合着思念、担忧与极致喜悦的意念洪流。
“别急,先别说话。”苏文瑾立刻端来温水,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,声音依旧带着颤抖,“你昏迷了整整九天……我们差点以为……”
赵明宇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这个铁血的汉子眼眶也有些发红:“醒了就好!醒了就好!”
温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,也带来了一丝力气。陆凡艰难地抬起手,轻轻抚摸着来福的头,目光则看向苏文瑾和赵明宇,用眼神传递着询问。
苏文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,快速而清晰地将当前的情况告知:太阳系击退了“牧者”的第一次总攻,但代价惨重;冷月璃为掩护他们撤退而牺牲;“主宰”苏醒并启动了“静滞奇点”,被他以规则层面的宣告撼动逻辑根基,暂时停滞;以及目前最紧迫的新威胁——“虚空低语者”渗透带来的“悖论之蚀”,正在悄然侵蚀“盖亚之心”网络和现实规则。
“……我们发现,即使在你昏迷时,你的法则本能也能调和这种规则侵蚀。”苏文瑾最后补充道,眼神中充满了期待,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那种‘调律’的能力……”
陆凡闭目内视,仔细感受着自身的状态。灵魂的创伤并未完全愈合,依旧传来阵阵隐痛,力量也远未恢复,十不存一。但识海中那与“时序奇点”和源海“可能性涟漪”的微弱连接,却似乎因这次濒死的体验和持续的“调律”本能运转,变得更加……坚韧和清晰了一丝。尤其是对“包容性动态平衡”的理解,仿佛已经烙印在了他的意识底层。
他重新睁开眼,眼中虽然还带着疲惫,却已重新燃起了那标志性的、冷静而坚定的光芒。
他缓缓抬起一只手,意念微动。
没有能量光华,没有空间扭曲。
但在苏文瑾和赵明宇的感知中,以及医疗舱内高精度的信息场监测仪上,都清晰地显示——以陆凡的手掌为中心,周围一小片空间内,那些如同背景噪音般存在的、微弱的“规则锈迹”,正在以一种平和而稳定的速度,被抚平、调和,恢复成平滑无害的“信息背景”。
效率,比他沉睡时被动调律,快了何止十倍!
“我……可以做到。”陆凡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,“但这需要时间……而且,范围有限。”
他看向苏文瑾和赵明宇,眼神凝重。
“告诉我,‘悖论之蚀’最严重的区域在哪里?我们需要一个‘试点’,验证这种调律能力在大范围应用中的效果和……极限。”
苏醒的调律者,已然归来。
带着抚平规则褶皱、对抗无形侵蚀的钥匙。
然而,他和他的同伴们都清楚,这仅仅是与“虚空低语者”这场无声战争的开始。真正的考验,在于他这新生的能力,能否赶上那在文明网络中悄然蔓延的“腐蚀”速度。
时间,依旧紧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