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肖明函强制按在病床上休养了整整三天,每天除了吃就是睡,舒晨觉得自己再这么躺下去,四肢都要躺退化了。
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精神特别好,浑身充满了力气,于是再三向肖明函恳求、并保证自己一定会注意身体、绝对量力而行之后,肖明函才终于勉强同意她回公司上班,但前提是必须由司机接送,并且要按时跟他报备“情况”。
舒晨怀着一种近乎雀跃的心情踏入办公室。然而,等待她的却是一种异常诡异的办公氛围。
几乎在她推开玻璃门的刹那间,原本还有些细微交谈声的开放式办公区,霎时安静下来,仿佛所有人都被按下了静音键。众人的目光,或直接或隐蔽,都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。
偌大的办公区,没有一个人像往常一样热情地跟她打招呼“舒晨早”,大家脸上的神态各异,有惊讶、有探究、有疏离、有敬畏,甚至还有鄙夷,但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,看起来依旧在对着电脑工作,实则眼角的余光都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着这位“身份特殊”的同事。
就连一向和她最要好、性格大大咧咧的晏子,此刻也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,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,仿佛完全沉浸在工作中,没有看见舒晨进来。
这种诡异的安静和明显的隔阂,让舒晨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。她努力维持着镇定,走向自己的工位,却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绵软的泥地上,又好像有无数根细针狠狠扎在背上。
她很想上前跟晏子说句话,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尴尬。可她刚走到晏子工位旁,还没开口,晏子却突然“噌”地站起身,抓起桌上的水杯,装作要去茶水间接水的样子,巧妙地与她擦肩而过。
舒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,最终无力地垂下。她默默地坐回自己的工位,感觉如坐针毡,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而冷冽。
这时,李组长从楼上开完会回来,看到舒晨,脚步明显顿了一下,脸上挤出一丝极其僵硬的笑容,干涩地打了个招呼:“哦,舒晨回来了,身体好些了吗?”
舒晨连忙站起身,礼貌地回应:“好多了,谢谢组长关心!”
李组长点了点头,没再多说什么,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,迅速关上了门。
这时,坐在舒晨斜后方的赵曼曼突然冷笑一声,声音不小不大,却足以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。她似在自言自语,又似乎是想说给所有人听,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:“哼,还是领导会做人啊!”
这话像一根刺,直直扎进舒晨心里。她知道赵曼曼意有所指,是在故意讽刺——李组长主动关心对她,是因为知道了她的“身份”。她攥紧了手指,指甲掐进掌心,却什么也不能说,什么也不好反驳。
她知道,自己在年会上晕倒,又被肖明函当众抱离,她和肖明函的关系,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。大家现在这种敬而远之、甚至带着些微敌意的态度,她完全可以理解,也只能默默承受,毕竟是自己有意隐瞒,不够诚实在先。
她偷偷地、再次看了一眼晏子空着的工位,心里充满了懊悔和难过。她现在最后悔的,就是当初没有告诉晏子实情,辜负了她那份真诚的友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