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言简意赅地交代完,挂了电话,就见她正睁大眼睛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过意不去。“不用这么麻烦的,我在附近找个小仓库暂时寄存一下就好……”她说得很急,实在不想再给他添任何麻烦。
他直接打断她,语气再自然不过,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:“为什么要寄存在仓库?家里储藏室那么大,你还愁放不下这几个箱子?而且都是值得你珍藏的东西,当然是要放回家里更安全。”
“家里……”
这两个字被他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来,像一颗温热的石子轻轻砸在她的心脏上,震得她的心窝又酸又暖。她愣愣地看着他,鼻尖猛地一酸,眼眶再次发热,心里那块因为即将失去馄饨店而变得的空落落的地方,仿佛瞬间被什么温暖踏实的东西给填满了。
原来,她并不是无家可归。
她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,还有一个……可以名正言顺地称之为“家”的地方,以及一个,正在努力让她感受到这一点的人。
他见她不说话,又补充道:“储藏室里的东西不多,要找什么很方便的。而且周叔会安排人定期打扫,不会落灰。”
“嗯。”舒晨吸了吸鼻子,笑着点头:“那……谢谢你。”
“跟我还那么客气。”他伸手,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,动作自然又温柔。
她的心跳又漏掉了一拍,抬头看他时,正好对上他眼底的笑意,那笑意像慢慢化开的蜜糖,甜得她心里发暖。
没等多久,周叔安排的工人就到了,小心地把箱子搬上了车。
舒晨最后看了一眼馄饨店,心里默念了一句 “再见”,然后转身跟着肖明函上了车。车子驶离巷口时,她从后视镜里看着那块越来越小的“舒记馄饨”的招牌,心里还是满满的不舍。
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老宅的路上,舒晨靠在车窗边,指尖还残留着旧照片上的粗糙质感。窗外的街景渐渐从熟悉的老城区切换成宽阔的林荫道,她却还没从告别馄饨店的怅然中完全抽离,直到肖明函的声音突然响起,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。
“这周六有空吗?”他侧过头,目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,语气像是随意地提起,但是眼神里却有一丝藏不住的期待。
她不明所以,转头对上他的视线:“周六?应该有空,怎么了?”她原本计划这周白天多陪陪母亲,晚上整理从馄饨店搬回来的箱子,但如果是肖明函的事,她或许可以调整时间 ——毕竟他们的婚姻本就带着“履行义务”的成分,应付各种场合大概也算其中之一。
当然,这话如果此刻说出来,估计肖明函会把她直接从车里扔出去。
他指尖轻轻敲了敲膝盖,似乎在组织语言:“魏卓远要办订婚宴,邀请了我。”
“魏先生?”她很快反应过来,是小雅之前提过的、肖明函唯一的好友。她下意识地想起两人之前的约定,语气里多了几分犹豫,“可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……暂时不对外公开结婚的事吗?”
虽然她不认识魏卓远,但是让她猜想,既然是肖明函的好友,对方肯定不会是什么普通人,肯定也是家大业大。这样有头有脸的家族,订婚这种场合必定名流云集,媒体关注度也不会低。
她可不想被别人知道她和肖明函的关系,如果被媒体报道出来,母亲知道了……后果不堪设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