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,心脏砰砰直跳,几乎以为自己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好,产生了幻觉。
可下一秒,男人微微侧身,似乎在跟身边的人交代着什么。阳光落在他的侧脸,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,还有那双她熟悉到骨子里的、深邃的眼眸。
真的是他。
舒晨的呼吸瞬间停滞,手指紧紧攥住了外套的衣角,指尖泛白。他怎么会来医院?是来看谁的?难道是……来看她母亲的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她自己否定了——那晚她已经说得那么清楚,她要嫁给陆然了,他那么骄傲的人,怎么可能还会来关心她母亲的病情?或许,是肖氏集团有合作的医院项目,他过来视察?又或者,是他身边的人病了,他来陪同?
她看着肖明函被一群人围着,脚步匆匆地走进住院部大楼,黑色的西装背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。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楼门口,她才缓缓松开攥紧的衣角,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。
原来,再次见到他,她还是会这么慌乱。
舒晨站在原地,愣了很久。晚风吹过,带着深秋的凉意,却吹不散她心里的混乱。她想起母亲刚才说的话,想起陆然温柔的叮嘱,想起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,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。
她摇了摇头,强迫自己转身,快步走向水果店。瓜果的清香扑面而来,她拿起一个苹果,不自觉地出神——刚才肖明函的侧脸,好像比上次见时更瘦了些,眼底似乎也藏着淡淡的疲惫。
他……最近还好吗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舒晨狠狠掐断。她付了钱,拎着一袋子水果,慢慢往回走。
不能再想了。
她对自己说。
过去的已经过去了,她现在要做的,是好好准备婚礼,好好照顾母亲,珍惜眼前的安稳。肖明函的世界,早已和她无关了。
可走进电梯的那一刻,她还是忍不住抬头,看向住院部大楼的顶层。肖明函刚才,好像就是往那个方向走的。
那个身影似乎还在眼前,清晰无比。
舒晨拎着沉甸甸的水果袋子回到病房时,许茹惠正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,听到开门声,她睁开眼睛,目光落在舒晨手里的袋子上,明显愣了一下:“橘子呢?不是让你买橘子吗?”她看着袋子里那几个红彤彤、圆滚滚的苹果,有些哭笑不得,“你这孩子,买个水果也能买错?”
舒晨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刚才满脑子都是肖明函的身影,竟把母亲的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。她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,脸颊微微发烫:“对不起啊妈,我……我刚才走神了,忘了您说的是橘子。”
许茹惠看着女儿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和微微懊恼的神情,只当她是被繁重的婚礼筹备和照顾自己的双重压力压得有些迷糊了。她非但没有责怪,反而心疼地笑了出来,语气带着几分过来人的调侃:“瞧瞧你,这还没当新娘子呢,魂儿就先飞了一半了?整天脑子里是不是都在琢磨婚礼那天穿什么、怎么打扮呢?”她轻轻拍了拍床沿,“傻孩子,别给自己太大压力,婚礼就是个形式,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。”
“你这孩子,一遇到上心的事就容易犯迷糊,跟你爸当年一个样。”许茹惠无奈地摇摇头,眼神里却满是宠溺,“没事,苹果也挺好,正好能补充维生素。”
被母亲这么一调侃,舒晨心里的慌乱渐渐消散了些。她走到床边,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,拿起一个用清水洗净,重新拿起水果刀慢慢削着:“妈,您就别取笑我了。婚礼的事确实有点多,不过有陆然哥做主,也没那么乱。”
“小陆是个靠谱的孩子,”许茹惠看着她认真削苹果的侧脸,眼神柔和,“有他帮你分担,妈也放心。对了,小陆最近是不是很忙?好几天没见他过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