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一个月,肖明函依旧每天来医院,只是不再刻意找借口。他会跟医生了解许茹惠的康复情况和接下来的治疗方案,会帮舒晨办理医院需要的各种手续,会在舒晨疲惫的时候默默递上一杯热牛奶,会在许茹惠醒着的时候,笨拙地找些轻松的话题。
许茹惠的态度依旧冷淡。不过她不再对肖明函冷言冷语,甚至有一次,舒晨出去买东西,回来的时候居然听到母亲和肖明涵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。
许茹惠的身体日渐好转,已经能靠着床头坐一会儿了。午后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进来,在水磨石地板上投下大片暖融融的光斑。肖明函带来了一盆长势正好的绿萝放在窗台上,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。病房里瞬间增添了一丝黯然的生气。
“小肖有心了。”许茹惠看着那抹鲜亮的绿色,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温和。这些日子肖明函的细心照料,她都看在眼里。那个传闻中冷漠狠戾的集团总裁,在她面前却总是带着笨拙的拘谨——削苹果时会不小心削到手指,偶尔帮忙收拾餐具的时候也笨手笨脚的,可那份小心翼翼的真诚,却让人无法再硬起心肠。
舒晨正在给母亲削梨,闻言指尖微顿,梨皮在她手下连成一条完整的弧线。那声自然的“小肖”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,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。
肖明函抬起头,对舒晨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。那笑容像午后的阳光一样,带着不易察觉的暖意。
这几日,他们之间的氛围明显不同了。
她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,习惯了他每天准时出现在病房,习惯了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。
母亲睡着后,有李阿姨看护的晚上,他们会在楼下散会儿步。夜风微凉,他很自然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,外套上还残留有他的体温,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,竟奇异地让人安心。“舒晨,”他在路灯下停下脚步,目光诚挚,“等阿姨好起来,我们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现在只想照顾好我妈。”舒晨慌张地打断他,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。她知道他想说什么,心跳像被晚风撩动的琴弦,乱了节奏。“以后,以后我不知道……”
看着她泛红的耳根,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,像揉碎了的星光:“没关系,我会一直等你。”他顿了顿,伸出手,轻轻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,上去吧,早点休息。
舒晨点点头,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回病房,从窗口偷偷往下看,见他还站在树下望着她的方向,路灯的光晕落在他身上,像一幅温柔的剪影。她捂住发烫的脸颊,心里像揣了颗蜜糖,甜意一点点弥漫开来。
这份心照不宣的期待,像一颗悄悄埋下的种子,在两人心底慢慢发了芽。舒晨甚至开始幻想,或许母亲说的那些过往,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;或许肖明函,真的跟爸爸的事没有关系;或许,他们真的有其他可能……
可惜这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,特别是当人们以为幸福马上就要触手可及的时候,现实总是还以当头一棒。
这天一早,有李阿姨照看着母亲,舒晨抽空到社区服务站去咨询医疗救助的事。她之前听一个邻居大姐说过:生活困难的家庭,遇到特殊情况可以到社区申请苦难补助,钱不多但是能贴补一点是一点。她想尽快把欠肖明函的钱还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