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史那芮一行人风驰电掣般追上文渊三人,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他们目瞪口呆,仿若踏入了一个荒诞又惊险的奇幻之境。
广袤无垠的草原好似一片波涛汹涌的绿色海洋。青衣与文渊并骑而立,身后分别站着银灰色骏马与黑色头马,两匹神驹昂首挺胸,目光如炬。再往后,是浩浩荡荡的野马群,足有千匹的野马群密密麻麻地汇聚在一起,如同一片涌动的黑色潮水。它们的呼吸交织成一片浓重的白雾,马蹄踩踏在地面上,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,仿若战鼓轰鸣,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。这些野马眼中闪烁着野性与不安,时而相互拥挤,时而昂首长嘶,随时准备迎接一场生死之战。
对面,大约六七十头狼呈扇形散开,它们的身影在斜阳下拉得老长,宛如一群从地狱爬出的恶煞。每一头狼都弓着背,全身的毛发根根竖起,在风中簌簌作响,锋利的獠牙在唇间若隐若现,闪烁着冰冷的寒光。它们的眼睛犹如幽绿的鬼火,死死地盯着马群和人,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意。
而在狼群与马群这两大阵营的中间,气氛却诡异到了极点。奎木狼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,他的衣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,露出结实的胸膛和一道道狰狞的伤疤,每一道伤疤都诉说着往昔的浴血奋战。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,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狼王,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看穿。
那匹狼王体型庞大,比普通的狼足足大了一圈有余,宛如一只小型的狮子。它的皮毛乌黑发亮,泛着幽光,脖颈上一圈蓬松的鬃毛更增添了几分威严。它的眼睛呈深邃的琥珀色,透着狡黠与凶狠,此刻正毫不示弱地与奎木狼对视着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,声如闷雷,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。人狼之间相距仅仅五米多,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生死屏障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,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恶战。
阿史那芮看得目眩神迷,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悄悄驱马凑到文渊身后,压低声音问道:“这是在谈判那?是人和狼谈判,还是人代表马和狼谈判?还是狼人代表马和狼谈判?” 见文渊双唇紧闭,没有丝毫回应,她顿了顿,目光仍紧紧锁在对峙的人狼身上,又接着说道:“是不是一会儿谈不拢,还要干一场?”
文渊眉头拧成了一个 “川” 字,满脸的不耐烦,没好气地回道:“你想知道啊?想知道的话,过去问奎木狼去。” 说完,他又将目光投向前方,密切注视着局势的发展。
陡然间,空中的卯兔发出一声清亮鸣叫,恰似一道尖锐的信号。刹那间,对面的狼群瞬间躁动起来,原本整齐的队列变得混乱不堪。与此同时,野马群也不安分起来,它们的马蹄重重踩踏在地面,发出沉闷且富有节奏的声响,仿若战鼓擂动。野马们的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,又夹杂着丝丝不安,时而相互推搡拥挤,时而仰起脖颈,发出阵阵长嘶,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。
阿史那芮轻轻驱马靠近文渊,神色专注地倾听着,随后压低声音说道:“是马蹄声,似乎有人正从狼群后方赶来。” 话音刚落,只见狼王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,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指令,狼群瞬间行动起来,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,迅速遁入草原深处,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,狼王也迈着沉稳的步伐,缓缓退去。
文渊回头看向阿史那芮,目光中带着询问:“芮公主,咱们是不是也该撤离了?”
“那它们呢?” 阿史那芮伸出手指,指向身后的马群,眼中满是犹豫,“难道不带走这些马?那头头马可是认定你为主人了。可要是带着它们同行,后面的人很快就能追上来。毕竟,咱们现在还不清楚后面赶来的究竟是敌是友。”
“那咱们就前往沼泽附近。” 文渊思索片刻,语气平淡却透着几分沉稳,言罢,轻轻一拉缰绳,拨转马头。
马群似乎能感知到文渊的意图,见头马跟随文渊等人前行,它们自动在中间让出一条通道。众人驱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,路过宿营地时,看着那一片狼藉的景象,众人并未下马停留,而是径直朝南而去。青衣熟练地引领着群马,巧妙地绕过沼泽地。文渊、阿史那芮、奎木狼以及十位随从在沼泽北岸停下,纷纷下马,就地坐下休息。
没过多久,北方远处尘土飞扬,一队骑兵如疾风般奔来。阿史那芮目光敏锐,仔细观察了一会儿,开口说道:“看样子像是铁勒部的斥候,大概有四五十人,每人都带着三匹马。”
“我们竟跑出这么远了?” 文渊听闻只有四五十人,也就放松下来,并一脸疑惑地出声问道,“难道快要抵达北海了?”
阿史那芮听闻,转过头,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向文渊,说道:“就我们这个速度,这才刚过阴山一个月,你就想着到北海了?” 文渊正欲反驳,却见对方已快速接近,距离他们仅有五百米之遥。眼见对方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,文渊下意识地想要上马迎上去。就在这时,却听到阿史那芮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别急,一会儿他们自会下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