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虞世南眼中闪过一道亮光,仿若刹那间恍然大悟,语气笃定地说道:“即便不打开这卷纸,我也能猜到,这里面定是那首《破阵子》,可惜后续再无下文;那首歌,想来便是《我的祖国》了;至于《侠客行》,莫不是‘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;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与名’这一首?” 说罢,他伸出手指,直直指向第五文渊,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,继续道:“你,是不是那位行事颇为邪门,声名在外的第五文渊公子?今日得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 一旁的孙思邈,此刻也一脸释然,露出 “原来如此” 的表情。
这番话,让第五文渊着实吃了一惊,他微微瞪大双眼,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,疑惑地问道:“二位这是…… 何出此言啊?”
孙思邈率先开口,声音沉稳却透着几分感慨:“贫道带着徒弟在洛阳行医,本想赚些银钱,好前往蜀郡,避开这乱世纷扰。在洛阳行医期间,没少听闻公子的奇闻轶事,心中满是惊奇。奈何天意弄人,皇家得知贫道在洛阳,一日便被请入宫中为贵人诊病。可谁能想到,贫道尚未诊治,那患者已然断了气。无奈之下,贫道与师徒几人被送出宫,旋即离开洛阳,一路西行。途经风陵津时,本欲拜访老友,不料今日傍晚竟遭此大劫。至今贫道都不知小徒黄灵儿究竟何时得罪了那些人。老道我此番前来,本就是为了向公子表达谢意的。” 说着,孙思邈站起身来,郑重其事地对着第五文渊深施一礼。
第五文渊见状,急忙上前一步,双手抱拳,还礼道:“道长不必如此客气。人在这江湖之中行走,诸多身不由己之事,能帮上一把,自是应当的。不过是举手之劳,实在不敢当道长这般大礼。”
“公子,我有意前往荥阳医院瞧瞧,只是小徒灵儿却无处安置,不知公子可有……” 孙思邈说话间,神色微微有些犹豫,语气吞吐。第五文渊一听,立刻心领神会,连忙接过话茬道:“这事好办!家姐红佛与小妹珈蓝正打算前往马邑,就让灵儿跟着她俩一同前去吧。我要去晋阳几日,之后也很快会前往蜀郡。不知道长前往蜀郡,可有具体的落脚之处?我定能将令徒安全送达。”
孙思邈听后,微微点了点头,称要去告知徒儿此事。随后,他便起身,向第五文渊告辞离去。
第五文渊与孙思邈并肩走向客栈门外,四周静谧无声,唯有微风轻轻拂过,吹得檐下灯笼轻轻晃动,洒下一片昏黄而摇曳的光影。第五文渊微微凑近孙思邈,压低声音,仿若生怕惊扰了这夜色,低声耳语道:“道长,冒昧问一句,令徒灵儿,可是个孤儿?”
孙思邈听闻此言,脚步猛地一顿,手中的药箱差点滑落。他满脸震惊地转过头,目光直直地看向第五文渊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,随后缓缓点了点头,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:“是。”
第五文渊神色平静,仿若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,继续轻声说道:“道长不必如此惊讶。之前我审讯过那些刺杀令徒的人,据他们交代,令徒的长相,与前太子杨勇那个失踪已久的女儿极为相似。想来道长入宫诊病之时,令徒的模样被有心人瞧见了。至于道长心中还有哪些疑惑,到家姐那边便可知晓。此刻,令徒正在家姐处,家姐自会为道长细细解释。另外,我在医道方面有些新的思路,写成了文稿,也放在家姐那里,家姐到时会转交给道长。”
孙思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惊讶,有感激,更有一丝释然。他微微颔首,沉声道:“多谢公子,老道明白了。”
第五文渊目送孙思邈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,这才转身回到屋内。他的目光径直投向虞世南,眼中带着一丝询问之意。
虞世南迎着第五文渊的目光,忽然开口,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:“今日这场宴席,在老夫看来,倒像是一场鸿门宴啊?”
第五文渊听闻,神色未变,只是轻轻摆弄着手中的酒杯,杯中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荡漾。他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,说道:“先生说笑了,小子确实有所图。但绝非鸿门宴那般心怀恶意。小子图先生那堪称一绝的书法墨宝,图先生悲天悯人的济世之心,更图先生腹中那如汪洋般浩瀚的经纶学识。在先生自报家门,说出虞世南三字的那一刻,我便深知,今日有幸得遇大贤。我也早料到,先生定会来找我,所以提前跟小妹交代了几句,不过如此罢了。在此,还望先生海涵,原谅小子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。”
虞世南听后,不禁放声大笑,笑声爽朗而畅快,回荡在屋内:“小友果然坦诚直率,老夫又怎会怪罪于你。小友可知道,老夫此番出门,所为何事?” 虞世南并未卖关子,不待第五文渊开口询问,便接着说道:“老夫在洛阳时,听闻了诸多公子的奇闻轶事,心中满是惊奇,故而一直有意与公子相识。奈何公子行踪不定,总不在洛阳。老夫本是江南人士,家中也算望族。此前听闻九江之事,更是对公子好奇不已。去年元夕,在花灯之下,老夫有幸看到那首《侠客行》,并结识了长孙无忌小友。此人对公子推崇备至,甚至夸赞公子有改天换地之才。从他口中,老夫得知李渊的二子李世民,正在依照公子的方法操练新军。于是,老夫找了个借口,前往晋阳一探究竟。没想到,竟在此处与小友相遇,实乃一大幸事,老夫心中甚是欢喜。”
“呃!原来这老头是要寻找下家了!”文渊听到此处暗道。“历史上此人好像是先是投奔了河北窦建德,后又辗转投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