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动。我知道她在试图转移焦点。这种情绪我很熟悉——不是悔恨，是委屈。但她忘了，我也曾在无数个夜里哭过。因为别人说我唱不好，因为我拿不到正式演出机会，因为我明明努力却被说成靠关系。
“你说你不服。”我看着她，“可你有没有想过，我从没抢过任何属于你的东西？我没有动过你的资源，没有干涉你的行程，更没有逼汪璇做任何选择。你是继女，我是亲生女儿，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。”
我停顿一秒，“但你利用职务之便，操控舆论，损害他人声誉，这是你能决定的。你现在流的眼泪，和那些躲在匿名账号后面骂我的话，出现在同一条时间线上。我不是来争母爱的，我是来还清白的。”
她怔住了。
关毅这时补充：“所有证据材料均已提交法务存档。无论后续如何处理，这些记录都不会被删除。”
又是一阵沉默。
坐在主位的一位高层清了清嗓子：“事情发展到现在，确实有些超出预期。不过……这也是内部管理疏漏所致。我看这事，能不能以内部警告收场？毕竟都是公司艺人，没必要闹得太难看。”
我转过身，面对所有人。
“我不需要她道歉。”我说，“也不求公司惩罚谁。我只想让每一个刚进来的新人知道——只要你没造假，没抄袭，没走捷径，就不用怕黑暗里的刀。”
我关掉投影，拔下U盘，轻轻放进衬衫口袋。
然后我向在场的人鞠了一躬。“谢谢你们听我说完。”
会议铃响了。有人开始收拾包，有人交头接耳，脚步声陆续响起。没人再看向徐若琳。她还坐在原位，双手紧紧抓着桌沿，指节发青。
关毅走到我身边，低声说：“你做到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喉咙有点干。心跳很快，但不是因为紧张。是一种卸下重担的感觉。
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，十一点二十三分。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，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影子。我的影子落在徐若琳脚边，她没有抬头。
我想起昨夜走在雨里的感觉。那时候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赢。但现在我知道了——只要敢开口，真相就有重量。
关毅伸手扶了下我的肩，很轻的动作。我没躲。
我正准备迈步离开，徐若琳忽然开口。
“你以为你赢了吗？”
她盯着地面，声音很低，却很清晰。
“你知道有多少人讨厌你这样的完美受害者吗？你以为大家会为你鼓掌？他们会说你是装的，说你是早有预谋，说你根本就是想踩着我上位。”
我停下脚步。
没有回头。
手贴着口袋，能感觉到U盘还在。
窗外一阵风掠过，吹动了窗帘的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