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然呢？”空木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废墟，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那个被困在轮椅上的身影，“就他现在那副样子——插满黑棒、瘦如枯骨、查克拉透支、生命力几近枯竭……你以为他还能撑多久？一年？半年？还是下次施展地爆天星时直接油尽灯枯？”
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，精准地刺入小南心中最深的恐惧，将她一直逃避的现实血淋淋地剖开。
小南的指尖微微颤抖，纸片在她周围不安地翻飞。她死死盯着空木的眼睛，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瞳孔中找出一丝欺骗或阴谋。然而，她只看到一种近乎漠然的坦诚，以及某种她无法理解的、超越敌我的平静。
“你为什么……”她的声音干涩，“为什么要救他？对你来说，他不是敌人吗？”
空木轻笑一声，眼神却渐渐沉静下来：“敌人？也许曾经是。但我说过，我对他那套‘痛苦哲学’没兴趣，对毁灭世界更没兴趣。长门活着，比死了更有价值——不是作为‘佩恩’，而是作为他自己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：“更何况，他这一生的悲剧，从来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责任。这个扭曲的世界、战争的余孽、宇智波斑的阴谋……太多人该为此付出代价。让他就这样死去，太便宜那些真正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了。”
小南的嘴唇微微颤动，眼中的敌意第一次出现了裂痕。她想起长门日渐消瘦的身体、每一次施展轮回眼时痛苦的喘息，以及他眼中不曾熄灭的、近乎自毁的执念。
“你能……怎么救他？”她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。
空木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：“方法是有一个，稍微有些冒险。”
他向前迈了一步，目光如炬：“但这一切的前提是——他愿意活下去，而你愿意相信我。”
小南沉默着，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，顺着脸颊滑落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她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：信任一个曾经的敌人，赌上长门最后的生机？还是固守这份绝望的忠诚，与他一同走向注定的终结？
良久，她深吸一口气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：
“……跟我来。”
她转过身，纸翼轻轻振动，在前方引路，不再回头。但那紧绷的背影，却透露出她内心从未有过的动摇与期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