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此——”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清晰:
“只要大明愿将火器之术,共享诸国……”
“公开制法,共掌此力……”
“边境大军,即刻撤还!”
......
与此同时,东宫深处。
这场突如其来的军机会议,朱允炆并未出席。
早在初闻战报之时,他便明白,自己无法踏足那庙堂核心。
与其立于殿角,听人论政却无力插言。
不如另辟蹊径,奔赴心中所系之地。
此时此刻,他立于宫墙之下,手握栏杆,指节发白。
心潮翻涌,似有万丈波澜撞击肺腑。
他全身仿佛被火焰点燃,心跳如擂鼓般轰鸣。
久久无法平复。
他必须见到那个人。
今日所闻的军报,每一条都像惊雷炸响在耳边。他知道,这一切绝非巧合。
甚至……
那些久远的记忆深处,曾有声音清晰回荡。
他曾亲耳听见,一字一句,分明入耳。
可那时,他只当是虚妄之言。
心底纵有波澜,现实却冷冷告诉他——不可能。
如今,一道又一道军情接连传来,如同命运的钟声不断敲击。
一遍遍提醒他,一遍遍确认:
当年那些话语,竟已成真!
“以外制内!”
脚步未停,直抵那座熟悉的小院。
朱允炆推门而入,屋中人似早已静候多时。
长发如瀑,自肩滑落腰际。
今日的柳泷玉,眉目间多了一分宁静,眼底却藏着千层暗涌。她在等。
等的,正是朱允炆。
“殿下来了?”
声音轻起。
她望着朱允炆的模样,便知他心中翻江倒海。
而朱允炆,一见她面,喉头一紧,嘴唇微颤,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柳泷玉却轻轻点头,仿佛看透了他的灵魂。
“殿下所想,皆为事实。”
“这是您的时机。”
“以外制内!”
“您不是曾说,皇长孙旧部遍布朝堂吗?”
“淮西勋贵、凉国公蓝玉、开平王府常氏三兄弟,还有身后林立的诸位侯爷……”
“就连如今力阻格物学的方孝孺,也曾是皇长孙启蒙之师。”
“若非皇长孙执意以格物代儒,重塑文脉,今日的大儒们,恐怕仍会齐聚于您麾下……”
每一句,都如利刃划过朱允炆的心神。
他的脸色骤变,呼吸急促。
“是!”
“我承认,自从朱雄英重现世间那一刻起,命运之轮便彻底偏转!”
朱允炆猛然摇头,眼中燃起决意的火光。
“我曾梦见过未来……”
“那场梦如此真实,至今每一个画面仍刻在脑海。”
“什么朱雄英,什么常氏,甚至连马皇后……”
“全都没有存在过!”
“他们早已在各自的时代消亡!”
“从未归来!”
“甚至……我的父皇,本应在四月从陕州返回后便病重不起……”
他顿住,胸口剧烈起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