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飞机平稳的降落至燕京机场，私人的机库旁，已经停好了他的G63。查梁一的手下急忙上前：“老板，林枫先生让我给您说一声，他有事回国。他这边的事情会交由赵山河先生接手。”
“这个阴逼，这是要正大光明的来燕京了！”查梁一点了点头，上车、加油向着市区开去。
赵山河的归来，并未给这座老宅带来多少生气。
他大部分时间依旧都待在赵泰安的房间里，爷孙俩的对话简短而晦涩，充斥着外人难以理解的机锋与沉默。
偶尔出来，也是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。
章小阡聪明地没有过多打扰赵山河与赵泰安的相处，将大部分时间用在打理赵山河在南城的起居上。
白慕婉则如同惊弓之鸟。
回来的第三天下午，王顶光接到一个无比熟悉的电话号码，显示的地域则来自于西欧来。
电话那头正是他代替老大后，安排在西欧、负责微型实验室的毛亮。
“光……我们……我们被清洗了……”毛亮的声音断断续续，应该是那边的信号不是很好，“……其他人都……联系不上了……”
王顶光心头猛地一沉：“怎么回事？说清楚！”
“应该是……是‘清洁工’……是专业的……职业清道夫……”
“他们目标明确，只杀安排好的外围警戒人员和，对实验室的核心人员反而没下杀手……他们……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……或者说……在传递一个信息……”
“什么信息？”王顶光有些着急，他相信毛亮的身手，他在不确定自身安全的情况下，是不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的。但那个传递的信息确实让王顶光心里一紧。
“挑衅……赤裸裸的挑衅……他们……他们在最后一个警戒员的尸体上……留下了这个……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声，片刻后，毛亮的声音带着极致的寒意：“是一个……小小的金属雕像……造型……像是一条……盘绕的蛇，蛇头是……是姑苏园林里常见的……漏窗纹样……”
姑苏！盘蛇漏窗！
王顶光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这个意象，他并不陌生！
自从老大在燕京，而他被赵山河已调离实则保护的状态安排进赵氏高层。无论是秦琉璃或是赵泰安，都对他的权限进行了默许的扩大。
在赵家一些极其隐秘的情报卷宗记录里，曾零散提到过一个起源于江南、行事诡秘、善于渗透和操控的古老家族，其标志，正是盘蛇与漏窗的结合，象征着无孔不入的窥探与致命的缠绕——姑苏，秦家！
这个家族已经沉寂了数十年，几乎快要被世人遗忘。
他们不像燕京各家那样活跃在台前，而是深植于江南水乡的富庶与文雅之下，掌控着庞大的灰色产业链和情报网络，触手遍及海内外，据说与境外某些神秘势力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他们……竟然也盯上了“星核”？！
“毛亮，你现在位置确定安全吗？”王顶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急声问道。
“暂时……安全……但我撑不了多久……他们有可能很快就会找到我……”毛亮的声音越来越远，“顶光……告诉老大……这些……这些家伙…………不更危险……而且更……”
通讯在此戛然而止，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忙音。
王顶光握着手机，手心冰凉。
他立刻转身，冲向赵泰安的房间。
他知道老大应该还在聆听老爷子训诫，但此刻他顾不上敲门，直接推门而入。
赵山河正与赵泰安对坐，棋盘上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。
听到动静，赵山河抬起头，目光锐利如刀。
“老大！老爷子！”王顶光声音急促，将毛亮的情报和自己的推断快速说了一遍。
听到“盘蛇漏窗”和“姑苏秦家”，赵泰安一直半阖的眼皮猛地抬起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锐利、混合着追忆与浓重忌惮的光芒。
他放在膝盖上的手，几不可察地微微握了一下。
“秦家……”赵泰安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，“这群……阴魂不散的水鬼……终于……还是忍不住了……”
赵山河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，仿佛早已预料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棋盘，手指拈起一枚黑色的“车”，缓缓摩挲着冰凉的玉石质感。
“他们不是刚刚出手。”赵山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“在燕京很多的事情，背后都有秦家的影子，想象王恺的死。他们像蜘蛛一样，早已布好了网，只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收网。”
他抬起眼，看向王顶光，眼神深邃如渊：“告诉查梁一，对手找到了。是姑苏秦家。”
王顶光凛然应命，立刻转身去联系查梁一。
房间里只剩下爷孙两人。
赵泰安看着赵山河，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：“山河……秦家不同于王家。他们扎根江南数百年，关系盘根错节，手段阴柔诡谲，善于借力打力，杀人于无形。当年……我与他们打过交道……差点……栽在他们手里。”
这是赵山河第一次听爷爷主动提起与秦家的过往。他从爷爷那瞬间流露出的、几乎难以捕捉的余悸中，感受到了秦家的可怕。
“他们想要的，恐怕不止是‘星核’。”赵泰安缓缓道：“他们想要的是……藉由‘星核’撬动整个格局，重现他们祖上‘执江南牛耳，窥天下权柄’的旧梦。”
“嗯.......！”赵山河将手中的黑“车”轻轻放在棋盘的一个关键位置上，发出清脆的敲击声。
“那就看看这次呗！”他语气冰冷，带着一种睥睨一切的决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