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头,目光重新变得深不见底,但深处的冰寒似乎沉淀了下去,化为一种更加复杂难测的幽暗。
他做出了决定。
仇恨不会消失,白慕婉的罪责也不会被抹去。但这个意外出现的孩子……是变量,也是筹码。
他不会亲手去碰白慕婉,至少现在不会。并非原谅,而是权衡之后的冰冷抉择。秦琉璃的承诺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——由她来控制这个“容器”,确保“资产”的安全诞生。
在这个孩子平安降生之前,白慕婉可以活着。但她也仅仅只是一个被严格看管的、孕育工具的容器。她的命运,依旧悬于一线,最终的决定权,仍在他在他手中。生育之后,才是真正清算的时刻。
而这个过程,恰好与他下一步的计划并行不悖。
南城的局已近尾声,内部的脓疮即将挤净。是时候,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棋盘了。
燕京。
王砚亭那条老狐狸,查家那摊浑水,还有那些藏在幕后的、以为可以隔岸观火、坐收渔利的势力……他厌倦了被动防守,等待别人出招。
既然风暴不可避免,那不如由他亲自去燕京,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!
他要主动出击,将战场引向敌人的腹地。他要让所有人知道,赵山河即便“重伤初愈”,也依然是能撕碎一切的猛虎,而非困守南城的病猫。
一个孩子的出现,改变了一些事的优先级,却从未动摇他复仇与征服的核心。反而,给了他一个更充足、更不容置疑的理由,以最强硬的姿态,踏入那片权力核心的角斗场。
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,之前的混乱和无措被彻底压下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可怕的掌控欲。
他的眼神望着阴暗处,那里有守候的毛亮。
“准备一下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南城事了,我们北上。”
“入驻燕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