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慕婉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,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又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希望之光,在她绝望的眼底骤然亮起!她明白了!她终于明白了赵山河让她“想想”的用意!
她颤抖着嘴唇,声音因为巨大的恐惧和豁然开朗的激动而变得更加嘶哑破碎:“王……王珏!主人!是……是王珏!您……您需要我……回到王珏身边去?!去……去帮您……”
她没有说完,但意思已经无比清晰。她唯一剩下的、可能对赵山河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,就是她与王珏那段肮脏的关系,以及她作为曾经被王珏掌控的“玩具”的身份!赵山河是要她再次回到那个恶魔身边,去做内应,去刺探,甚至……去成为刺向王珏的毒刃!
赵山河的嘴角,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弧度。
那不是一个笑容,而是一种带着施舍般赞许的弧度。他看着白慕婉眼中那终于亮起的、混合着恐惧和一丝病态希冀的光芒,如同看着一只终于学会在绝境中抓住主人抛出诱饵的……还算有点“聪明”的猎犬。
“呵。”一声极轻的、带着寒意的嗤笑从赵山河喉间溢出。他松开了钳制白慕婉下巴的手指,任由她脱力般瘫软下去。
“总算……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。”赵山河的声音恢复了平淡,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不容置疑的掌控,“记住你现在的身份,白慕婉。你存在的唯一价值,就是体现我的意志。”
他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再次将白慕婉完全笼罩在阴影里。他整理了一下毫无褶皱的西装袖口,动作优雅而冷漠。
“我会给你一个‘机会’。”赵山河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契约,“一个让你暂时……还能留在我身边的机会。”
“暂时”两个字,被他咬得很重,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。
“养好你这身皮囊,收起你那点可怜的心思。”赵山河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,扫过白慕婉狼狈的身体,“很快,你会接到‘指令’。到时候,我要看到一条……足够听话、也足够有用的狗。”
他不再看地上那个因为他的“承诺”而燃起一丝病态希望、却又因为“暂时”二字而恐惧颤抖的女人,转身,迈着沉稳的步伐,离开了这间弥漫着绝望、酒精和驯服气息的房间。
房门在身后关上,隔绝了内外。
白慕婉独自瘫软在冰冷的地毯上,周围是泼洒的酒液和破碎的自尊。赵山河最后那番话,像魔咒一样在她脑中回响——“存在的唯一价值”、“体现我的意志”、“听话有用的狗”、“暂时留在身边”……
巨大的屈辱感啃噬着她的心脏,但更深的是劫后余生般的、病态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恐惧。她知道,自己已经彻底沦为了赵山河手中一件指向王珏的、淬毒的武器。她别无选择。
她颤抖着伸出手,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。那里,曾经承载着她攀上权力巅峰的野望,如今……却成了她唯一可能抓住的、留在赵山河身边的……最后一丝渺茫的、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“筹码”。
云栖苑的囚笼依旧华丽,而笼中的金丝雀,已彻底蜕变成了一条被驯服、被淬毒、随时准备扑向新猎物的……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