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!张叔!我不能走!”王珏急切地向前一步,声音带着恳求,“我得留下来!我得……”他差点脱口而出“我得找到白慕婉那部旧手机”,但最后关头硬生生刹住了。在张伯谦这种人精面前暴露自己的底牌和恐惧,无疑是愚蠢的。他只能含糊其辞:“……我得留下来处理干净!不然会给王家惹麻烦的!”
张伯谦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平静无波,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他吸了口雪茄动作优雅依旧。
“麻烦?”张伯谦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,“珏少爷,你留在这里,才是最大的麻烦。查梁一的事,自有家族出面交涉。至于赵山河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神变得深邃,“他确实知道了不少事情。今天下午,我和他谈过。”
王珏的心跳骤然停止!赵山河知道了?他知道了什么?是查梁一给他的视频?还是……白慕婉那个贱人说了什么?
“他知道了?”王珏的声音干涩嘶哑,带着恐惧,“他……他都知道了什么?”
张伯谦看着王珏瞬间惨白的脸和眼中的惊惶,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,甚至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和鄙夷:要不是老爷子溺爱,也不至于废成这样。遇事惊慌失措,毫无城府,不堪大用。
但他面上依旧温和,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:“他知道你出现在订婚宴的休息室,也知道你和白慕婉……私下有些接触。” 张伯谦刻意模糊了信息,只说“有些接触”,并未点明具体交易内容和胁迫视频。他要给王珏留点“希望”,让他不至于狗急跳墙,乖乖跟自己回去。“所以,你觉得你留下来,是能对付他,还是给他更多把柄?”
王珏听到“有些接触”,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点。赵山河知道了?但他可能只知道我找过白慕婉?并不知道具体交易内容?……一丝侥幸如同毒草般在王珏心中滋生。也许……赵山河知道的并没有那么彻底?
“可是……”王珏还想挣扎,他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。
“没有可是。”张伯谦的语气陡然转冷,温和的笑容敛去,那双眼睛如同深潭般冰冷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这是砚公的命令。明天一早,机场。珏少爷,别让砚公失望,也别……让我难做。”
他最后的语气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。王珏毫不怀疑,如果自己抗命,张伯谦绝对有办法让自己“体面”地离开,无论自己愿不愿意。
王珏的脸色变幻不定,最终,在张伯谦那冰冷的注视下,所有的愤怒、不甘和恐惧都化为了颓然的屈服。他低下头,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: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张伯谦满意地点点头,重新恢复了那副温和的长者模样:“很好。”
“珏少爷,与其担心这些你掌控不了的事情,不如好好想想回燕京后,如何向砚公解释你在南城的所作所为。” 张伯谦仿佛看穿了王珏的心思,他再次吸了一口雪茄,烟雾缭绕中,他的目光投向城市深处,仿佛穿透了层层建筑,看到了那座囚禁着白慕婉的“云栖苑”:“至于白慕婉……”张伯谦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一件物品,“一个玩具,玩坏了就该丢掉。赵山河把她关在‘云栖苑’,对外宣称‘休养’,实则是彻底废了。这种女人,已经没有任何价值,反而是个麻烦。珏少爷,你该收心了。”
说完,张伯谦不再看王珏惨白失魂的脸,将雪茄在随身携带的金属烟灰盒中摁熄,动作一丝不苟。他整理了一下本就毫无褶皱的西装袖口,对着王珏微微颔首:“早点休息,珏少爷。明天见。” 随即,他转身,身影无声地融入城市迷离的夜色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王珏独自站在原地,夜风吹得他遍体生寒。张伯谦最后那句“麻烦”和“丢掉”像冰锥一样扎在他心上。白慕婉……那个他曾经视若最精致的玩具……就这么被定义为“废了”?被赵山河关着?
“麻烦?丢掉?”王珏喃喃自语,眼中翻涌着不甘、愤怒和一种病态的执念,“那是我的东西!赵山河……你凭什么关着她?!” 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属门框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指节瞬间渗出血丝。恐惧、愤怒和不甘交织成的毒火,在他胸腔里疯狂燃烧。回燕京?不,他不能就这么认输!他必须找到那部手机!也必须……把属于他的“玩具”夺回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