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宅东侧书房。
赵振业如同一头受伤的雄狮,在巨大的困惑、被至亲冤枉的愤怒和无处发泄的憋屈中来回踱步,昂贵的波斯地毯被他踩出凌乱的痕迹。
他无法理解妻子为何突然如此失控,那些指控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刺得他鲜血淋漓!
“咚咚咚。”敲门声响起,不疾不徐,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。
“滚!”赵振业暴躁地低吼。
门被无声地推开。
王顶光站在门口,无视了赵振业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,微微躬身,声音清晰而平静:“赵叔叔,老爷子请您……和夫人,即刻去主院一趟。山河少爷……有要紧事,需要向二位当面禀明。”他特意加重了“要紧事”三个字。
赵振业猛地转过身,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王顶光:“山河?他又想干什么?是不是他跟你阿姨说了什么?!”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又像找到了宣泄口。
王顶光没有回答,只是侧身让开通道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姿态恭敬却不容拒绝。
与此同时,主院另一侧精心布置的主卧内。
林婉容躺在宽大的拔步床上,脸色依旧苍白如纸,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繁复的帐幔。家庭医生刚给她注射了镇静剂,但巨大的痛苦和被背叛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,依旧噬咬着她的心脏。泪水无声地滑落,沾湿了枕巾。
李姿莕陪在一旁,握着她的手,低声劝慰着,脸上也满是愁容。
福伯亲自走了进来,对着林婉容深深一躬,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沉稳力量:“夫人,老爷子请您,即刻去主院一趟。山河少爷……带来了关于今日之事的……重要说明。”他刻意避开了敏感词汇。
林婉容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,随即被更深的痛苦和恨意覆盖。她猛地闭上眼,嘴唇哆嗦着:“说明?还有什么好说明的?证据确凿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虚弱无力。
“夫人,”福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请相信山河少爷。请移步主院。”
或许是福伯的威望,或许是“山河”这个名字带来的最后一丝理智,林婉容在李姿莕的搀扶下,艰难地坐起身,任由她替她披上外衣。她脸上的泪痕未干,眼神却重新凝聚起一种冰冷的、近乎麻木的决绝。
当赵振业带着满腔的憋屈和怒火,林婉容在李姿莕搀扶下带着冰冷的绝望和恨意,几乎同时踏入赵泰安房间时,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!
赵振业看到妻子那苍白虚弱却充满恨意的脸,心头剧痛,下意识想上前解释:“婉容,我……”
“闭嘴!”林婉容猛地别开脸,声音嘶哑冰冷,如同淬了毒的冰锥,看也不看他一眼,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自己。
赵振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,脸色铁青,巨大的委屈和愤怒让他浑身颤抖。
“够了!”赵泰安一声沙哑却威严的低喝,如同惊雷炸响,瞬间压下了两人之间那无形的刀光剑影。
他那双鹰眸扫过儿子儿媳,带着沉痛和不容置疑的威压:“都给我站好!听山河说!”
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聚焦在房间中央、如同定海神针般的赵山河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