磅礴浩瀚的药力,像失控的核反应堆,在他那本就脆弱的经脉中疯狂地冲撞、肆虐!
他的皮肤变得赤红,一根根青黑色的血管像虬结的树根,在他体表疯狂蠕动、凸起!
一股股灼热的白气从他天灵盖上“滋滋”冒出,将他的头发都烫焦了几缕!
“哎哟……哎哟……肚子疼!”陈狗剩再也坐不住了,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起来,像一只被扔进了滚油的活虾。
“食物中毒了!我就知道那个彩虹蘑菇有毒!我就知道!”
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这股庞大的能量活活撑爆!
“救命啊!医院的自助餐吃死人了!我要投诉!我要打315!”
……
议事大殿内,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!
“他……他……他吃了那么多药性冲突的灵药!”丹堂另一位幸存的长老惊骇欲绝地尖叫起来,“他要爆体而亡了!”
“好!死得好!”执法长老王长老的眼中爆发出病态的狂喜,“这孽障,终究是……自作孽,不可活!”
然而,宗主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定着青云镜,那双浑浊的老眼里,非但没有半分喜色,反而流露出了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无法理解的……恐惧!
“不……不对……”宗主的声音都在发颤,“你们看……你们看他的气息!”
镜中的画面里,那个本该爆体而亡的疯子,虽然还在地上痛苦地翻滚,但他身上那股属于筑基初期的气息,非但没有半分紊乱,反而……
反而在这股足以撑爆结丹修士的恐怖能量洪流冲击下,以一种违背了所有修行常理的速度,疯狂地……飙升!
那股狂暴的能量,在冲入他体内的瞬间,便被一股更加霸道、更加不讲道理的混沌气息(系统与混沌道基)强行包裹、吞噬、转化!
他那本就异于常人的、一半圣洁一半漆黑的混沌道基,像一个饿了亿万年的黑洞,贪婪地、来者不拒地,将这股磅礴的能量尽数吸收!
“要……要……要‘拉’出来了!”
溶洞内,陈狗剩感觉自己那股“食物中毒”的剧痛感,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!
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、充满了“便秘”痛苦的咆哮!
轰——!!!!
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横、都要凝实的气浪,以他的身体为中心,悍然爆发!
气浪如无形的惊涛骇浪,瞬间席卷了整个药园废墟!将那些残存的、还未被他吃掉的低阶灵草尽数摧毁,化为最原始的能量,又被他鲸吞牛饮般,吸入体内!
当一切尘埃落定。
陈狗剩像条虚脱的死狗,瘫倒在那个被他轰出的巨坑中央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“呼……好险……好险……”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(和口水),一脸的后怕与庆幸。
“差……差点没憋住。”
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,活动了一下筋骨,感觉那股要命的“腹泻感”终于过去了。
“拉完了,浑身舒坦。”
他完全没有察觉到,自己体内的修为,已经在这场惊心动魄的“食物中毒”与“排毒养颜”之中,悄无声息地,从筑基初期,一跃……
突破到了筑基中期!
……
议事大殿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,呆呆地看着镜中那个正一脸“舒坦”、拍着肚皮的疯子,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……
他把整个药园……当成了经验丹,吃了。
然后……
然后他就这么……突破了?
“噗——!”
执法长老王长老再也压制不住,一口老血狂喷而出。
他指着镜中那个一脸无辜的“罪魁祸首”,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。
“魔鬼……他就是个魔鬼……他……他在‘吃’!他在‘吃’我们青云宗的根基!”
宗主真阳真人的身体,也在微微颤抖。
他看着那个疯子,又看了看那片已被夷为平地、连一丝灵气都未曾留下的药园废墟。
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的、恐怖的念头,在他心中疯狂地滋生。
“不能……不能再让他……‘吃’下去了。”宗主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眼中闪过一丝最后的、玉石俱焚的疯狂与决绝。
“他毁了静心阁,毁了王长老,毁了姚长老,毁了药园……”
“下一步,他是不是就要……吃了我们?”
这个念头,像最恶毒的魔咒,瞬间攫住了他所有的理智!
“传我宗主令!”
他的声音,像万年玄冰,响彻整个大殿。
“启动……‘归墟’!”
“宗主!不可!”仅存的几位长老骇然失色,“‘归墟’是我宗最后的底牌,一旦启动,万一失控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!”宗主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,“引他……去‘升仙台’!”
……
药园废墟内,陈狗剩并不知道,一场针对他的、由宗门最高层亲自导演的终极杀局,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。
他只是拍了拍自己那“排毒”完毕后、异常舒坦的肚子,觉得“自助餐”吃完了,该去下一个“景点”逛逛了。
“就是这食堂……被我吃得有点乱。”他看着满地的狼藉,撇了撇嘴,“算了,不等服务员来收拾了。”
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,像个酒足饭饱的游客,晃晃悠悠地,朝着药园那唯一的、早已破碎不堪的出口走去。
“下一站,该去哪个‘康复区’玩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