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将这片被宗门遗弃的后山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。“四象锁山阵”像一个无形的碗,倒扣而下,隔绝了内外,也让这片区域成了一座真正的、无法无天的牢笼。
陈狗剩对这一切毫无所知。
他刚从那场被他定义为“高压能量灌注疗法”的诡异“双修”中脱身,不仅成功突破到了炼气五层,还顺手“捡”到了一本内容十分危险的“新教材”和一条质地不错的“新毛巾”。
“这VIP病房也被污染了,又得换地方了。”他嫌弃地看了一眼身后那间黑黢黢的灶房,那里,一个“业务能力不行”的“护士长”正痴傻地躺着,等待着她那更加黑暗的命运。
陈狗剩揣着自己的“战利品”,晃晃悠悠地继续着他寻找“完美床位”的旅程。
他体内的灵力前所未有地充盈,炼气五层的修为让他感觉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,走路都带风。他脚下那双时灵时不灵的“神行靴”,似乎也因他修为的提升而变得“听话”了不少,不再那么抽风。
“这医院的伙食和理疗项目虽然时好时坏,但效果还是不错的。”他满意地拍了拍肚子,心情愉悦,“感觉身体又结实了不少,下次体检肯定能得个‘优秀’。”
就在他自得其乐之际,两道鬼祟的身影,像黑夜中的两只秃鹫,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不远处的密林中缀了上来。
是之前在溪边“收殓”了梁卯尸体的两个散修,胡寅和沈辰。
他们本已心满意足地离去,却在半路上越想越不对劲。
“四哥,你说那个疯子……”胡寅压低声音,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,“他身上肯定有古怪!梁卯那家伙好歹也是炼气六层,怎么会死得那么蹊 ??而且那疯子出现得也太巧了!”
沈辰的眼中也满是算计:“没错!我刚才离得近,看得清楚,那疯子虽然疯言疯语,但他腰间的储物袋,鼓鼓囊囊,至少有两三个!一个杂役,哪来这么多家当?定是杀了人夺来的宝!”
两人一拍即合。
在这座被封锁的“牢笼”里,所有的规矩都已作废,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弱肉强食。
一个落单的、神志不清的疯子,却身怀重宝。
这在他们看来,不啻于一只三岁孩童抱着金元宝招摇过市。
“跟上去!”胡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“找个机会,做了他!他身上所有的东西,都是我们的!”
两人收敛气息,像最耐心的猎人,远远地缀着,等待着最佳的下手时机。
陈狗剩正哼着小曲,研究着手里那件刚从苏媚身上“捡”来的粉色肚兜。
“这毛巾的料子真不错,”他扯了扯,觉得入手冰凉丝滑,“就是尺寸小了点,擦脸还行,擦背就不够长了。回头得跟后勤部反映一下,要求换个大号的。”
他正抱怨着,突然脚下一顿,停了下来。
他歪着脑袋,侧耳倾听,脸上露出一丝困惑。
那刚刚从寻宝鼠身上“窃取”来的、时灵时不灵的“微弱气息探寻”能力,在这一刻,竟毫无征兆地被触发了!
一股极其微弱的、带着恶意的气息,像两根看不见的丝线,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,虽然模糊,却真实不虚。
“嗯?”陈狗剩转过头,看着身后那片寂静的、空无一人的密林,一脸的莫名其妙,“怎么感觉……又有病友在玩捉迷藏?”
他挠了挠头,将这丝异样归咎于“病情又出现了新的幻觉”。
“唉,这医院的环境还是太压抑了,老是出现幻听幻视。”
他摇了摇头,不再理会,继续往前走。
他这一停一转头,却把身后不远处的胡寅和沈辰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他发现我们了?!”沈辰的心猛地一跳。
胡寅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疑:“不可能!我们二人皆擅长敛息之术,相隔如此之远,他一个炼气五层的疯子,如何能察觉?”
两人虽不信,但心中的警惕却提到了最高。
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狠厉。
不能再等了!这疯子太过邪门,迟则生变!
“动手!”
胡寅低喝一声,不再隐藏身形!
两人体内炼气三层的灵力瞬间爆发,像两头出闸的猛虎,一左一右,朝着那个还在原地嘀咕的陈狗剩,狞笑着包抄了过去!
两柄闪烁着寒光的法器长剑,带着尖锐的破风声,直取陈狗剩的后心与咽喉!
陈狗剩正抱怨着“医院的幻觉系统越来越逼真”,突然感觉身后恶风不善。
他一回头,便看到两个面目狰狞的“新病友”,正提着“道具剑”朝自己冲来。
他被这突如其来的“热情”吓了一跳。
“又来?!”他护住自己的储物袋,色厉内荏地喊道,“你们是哪个科室的?我告诉你们,我刚做完‘高压能量灌注’,现在心情很不好!别来惹我!再过来,我就喊保卫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