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位丹堂的长老却摇了摇头,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忌惮交织的光:“王长老此言差矣。能让周执事这等心性坚韧之辈一个照面便道心崩碎,其神魂之力,恐怕已非我等所能揣度。若真是上古魔头,强行抹杀,一旦其临死反扑,引爆神魂,我青云宗……恐怕也要元气大伤!”
“那依张长老之见,该当如何?难道就放任这等邪物在我宗门之内肆虐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张长老捋了捋胡须,眼中精光一闪,“依老夫看,此獠虽诡异,但似乎并无主动攻击的意图,其所有反击,皆是因旁人触碰而起。且其行为疯癫,神志不清,或许……并非不可控制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诱惑,“若能将其生擒,研究其神魂之秘,或是那‘污染’他人心神的神通……对我青云宗而言,或许是一场前所未有的……天大机缘!”
“机缘?!”执法长老王长老冷笑一声,“周执事的惨状就在眼前!李执事、钱执事至今还疯疯癫癫!这等‘机缘’,谁敢去取?你去吗?”
张长老被噎得老脸一红,不再言语。
大殿内,再次陷入了争吵与沉默的循环。
良久,一直闭目养神的宗主,才缓缓睁开眼。
“够了。”
他淡淡的两个字,却让所有的争吵声戛然而止。
“此物……非魔,非邪,非人。”宗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深深的疲惫与后怕,“青云镜的反噬,让本座看到了一丝不属于此界的……‘真实’。”
他没有详细描述那道冰冷的目光,但仅仅是“不属于此界”五个字,便让所有长老都心神剧震。
“本座的决断是——封印。”
宗主的声音不容置喙,“启动‘四象锁山阵’,将整个杂役区后山彻底封锁!断绝其与外界的一切联系!阵法由我亲自主持,你们四人从旁协助。”
“宗主三思!”王长老急道,“那片区域灵脉虽稀薄,却也是我宗根基的一部分,如此封锁,代价太大!而且,万一那邪物在其中成长起来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宗主打断了他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“在没有找到万全的克制之法前,任何试图接触他的行为,都是自取灭亡。封印,是唯一的选择。”
“就让他,在这座为他量身打造的牢笼里,自生自灭吧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,那座被宗主亲自定性的“牢笼”之内。
一处更为隐蔽的山洞里,陈狗剩正坐在地上,兴致勃勃地研究着他最新的“战利品”。
他觉得之前那个“全身电网按摩”的“理疗项目”虽然粗暴,但“附赠的纪念品”却很精致。
他将那枚从周执事身上“掉”出来的、记载着完整筑基期功法的淡青色玉简,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,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颗之前“捡”来的、还带着泥土的朱红果。
他拿出那柄被他视为“大号水果刀”的上品法器青钢剑,对着玉简那坚硬的表面,就想把这“新书签”当成砧板,切水果吃。
“这新到的砧板看着挺高级,”他举起青钢剑,对着玉简比划着,“就是太厚了,还有点滑,不知道结不结实。”
他完全不知道,自己刚才那无意识的反击,已经将一位高高在上的宗主,彻底拍进了对未知的、无边的恐惧深渊之中。
他更不知道,从这一刻起,整个杂役区后山,已经因为他一个人,被彻底封锁,变成了一座只属于他自己的、巨大的、高墙环绕的……“露天精神病院”。
他只是觉得,今天的“医院”,似乎……格外地安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