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份恩宠与信任,太重!
王玄本人,在初听之时,眼中也掠过一丝明显的意外。
他料到朝廷可能会有所表示,却没想到是如此毫不拖泥带水的全力支持与授权。
这份旨意,几乎将他之前所有的行动都定性为功绩,并将未来最大的权柄交到了他的手中。
对他个人而言,官职的提升其实意义不大,他的实力才是根本。
但“千山郡镇抚使”这个名分,以及先斩后奏的权力,却至关重要。
这意味着他接下来整顿千山郡、清理那些参与埋伏的世家。
乃至应对可能来自天山派的报复。
都将名正言顺,拥有法理上的绝对优势,可以省去无数麻烦。
心念电转间,王玄已然明了其中关窍。
他压下心中思绪,沉声应道:
“末将王玄,领旨谢恩!必当恪尽职守,肃清奸邪,以报陛下天恩!”
他伸出双手,从萧逸手中接过了那卷沉甸甸的圣旨。
以及一面入手冰凉、刻着“镇抚”二字的玄铁金令。
萧逸将那枚刻有龙纹、入手沉甸甸的玄铁令牌递到王玄手中时。
王玄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。
他这细微的停顿和凝视,落在萧逸眼中,自然被解读成了激动与郑重。
这位身材魁梧、面容刚毅的镇龙司指挥使不由得发出一阵爽朗笑声。
声如洪钟,震得帐顶的灰尘都簌簌落下几分。
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,用力拍了拍王玄的肩膀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期许:
“哈哈,好!王玄,能得此令,便是陛下对你最大的信任和肯定!持此令牌,如陛下亲临,千山郡乃至周边几郡的镇龙司资源,皆可酌情调动!
望你莫负圣恩,再接再厉,为我大魏涤荡妖氛,肃清奸佞!”
信任么?
王玄心中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,面上却是不动声色,只是微微颔首,将令牌稳稳握入掌心。
指尖感受着那玄铁特有的冰凉与沉重,他心底却是一片清明,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。
这一路行来,从青山府到千山郡,所见所闻,早已让他对这大魏皇朝的现状有了清醒的认识。
地方世家盘根错节,隐世宗门超然物外、只顾索取,边境异族虎视眈眈,朝中皇子明争暗斗......
魏皇这个皇帝,坐在那龙椅之上。
恐怕远不如表面那般风光,手中的实权,怕是已被各方势力蚕食瓜分得七七八八。
这所谓的“信任”与“恩宠”,背后究竟有多少是真心实意。
又有多少是迫于形势的制衡与利用,实在难说得很。
这些大逆不道的念头,自然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,不足为外人道。
他抬起眼,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承蒙重恩的肃穆。
萧逸见他收下令牌,脸上笑意更浓,侧身引手道:
“此处非讲话之所,王老弟,我们进帐细谈。”
一行人步入营帐之中。
萧逸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两人,笑着道。
“王玄,来,为你介绍一下。这位是西部指挥使,冯源。”
那蓝衣精悍男子冲王玄微微抱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