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学铃声响起,安安站在教室角落,看着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考试答案,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。当她听到自己做错的题目时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她颤抖着双手从书包里拿出试卷,鲜红的 “78” 分刺痛了她的眼睛,那些用红笔圈出的错题仿佛都在嘲笑她的粗心。
深秋的风卷着银杏叶掠过校门口,王雪裹紧羊绒大衣,腕间的珍珠手链随着步伐轻响。她习惯性踮脚张望,目光扫过嬉笑打闹的学生群,突然定格在围墙阴影里那个小小的身影。安安校服下摆被风吹得簌簌发抖,粉扑扑的小脸埋在围巾里,蜷缩的模样像只受惊的鹌鹑。
\"安安,怎么了?\" 王雪踩着细高跟疾步上前,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回响。她伸手想帮女儿整理歪掉的蝴蝶结,却在触及冰凉指尖时心头一紧 —— 那双手正死死攥着皱巴巴的试卷,指节泛着青白。
安安突然往后缩了半步,发梢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:\"没...... 没什么。\" 书包上挂着的草莓挂件随着动作轻轻摇晃,像是在无声抽泣。
王雪蹲下身与女儿平视,温柔拨开她凌乱的刘海,却被对方猛地别开脸。掌心残留的温热触感消散在冷风中,她这才注意到安安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珠。地铁进站的轰鸣撕开寂静,拥挤的人潮裹挟着各种气味涌来,母女俩被挤在立柱旁,王雪试着去牵女儿衣角,却只抓到一片虚无。安安缩在角落盯着自己的帆布鞋,鞋尖在地面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,像极了试卷上刺目的分数。
推开家门,许杰和珩珩、砚砚正在客厅玩耍。“姐姐回来啦!” 珩珩兴奋地跑过来,却被安安冷漠地推开了。安安一句话不说,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,“砰” 的一声关上了门,把自己和外界隔绝开来。
王雪无奈地叹了口气,将书包放在沙发上。许杰走过来,轻声问道:“怎么了?安安看起来不太对劲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,问她什么都不说。” 王雪皱着眉头,满脸担忧。
到了晚饭时间,王雪敲了敲安安的房门:“宝贝,出来吃饭啦,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。”
房间里没有回应。王雪又敲了敲:“乖,别饿着自己,吃饱了才有力气。”
“我不想吃!” 安安的声音带着哭腔,从门里传出来。
陆沉走到门前,透过门缝,看到女儿趴在书桌上,对着错题本默默流泪。她的肩膀微微颤抖,嘴里还小声嘟囔着:“我怎么这么笨,这么简单的题都做错……” 陆沉心疼极了,他转身回到客厅,和王雪、许杰商量着如何帮助女儿。
“我们不能让她一直这样下去,得想个办法让她振作起来。” 陆沉说。
王雪点点头:“可是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,该怎么办呢?”
许杰沉思片刻,说道:“也许我们应该先让她发泄一下情绪,等她冷静下来,再和她好好聊聊。”
滴答,滴答 —— 老式挂钟的齿轮在寂静中转动,如同刻在安安心头的倒计时。台灯暖黄的光晕裹着试卷边缘翘起的毛边,数学卷子上鲜红的 \"58\" 像道灼烧的伤口,墨水在纸面晕开的褶皱里,倒映着她泛着血丝的瞳孔。
窗棂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,几片枯叶撞在玻璃上,像极了考场上簌簌飘落的草稿纸。她机械地把下巴抵在冰凉的桌面,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书包侧袋里的薄荷糖 —— 那是妈妈特意准备的提神小零食,铝箔包装上还留着未拆封时的褶皱。此刻糖纸反射的微光,却刺得她眼眶发疼。
月光顺着窗帘缝隙蜿蜒爬上她颤抖的肩头,在试卷上流淌成蜿蜒的银河。忽然,楼下传来醉汉的呓语和易拉罐滚动的声响,惊得她猛地攥紧了桌角。记忆里,爸爸拍着她肩膀说 \"放轻松\" 的温度还残留在皮肤,妈妈熬夜织的浅蓝色围巾还堆在椅背上,可这些温暖此刻都化作了千万根银针,扎进她汗湿的后颈。
眼泪坠在 \"应用题\" 三个字上,晕开了钢笔字迹。她抓起橡皮疯狂擦拭,碎末簌簌落在试卷空白处,如同她破碎的自信。\"再考不好就别念了\",不知从哪个角落飘来模糊的斥责,或许是补习班同学的玩笑,或许是深夜里臆想的梦魇,却像把生锈的剪刀,绞碎了最后一丝倔强。
而客厅里,陆沉、王雪和许杰还在讨论着。他们决定,明天带安安出去散散心,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,帮助她重拾信心,让她明白,一次考试的失利并不能代表什么,重要的是从失败中吸取教训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