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给安安洗澡,王雪特意把水温调到37c,用手肘试了又试。陆沉站在旁边递浴巾,许杰负责拿换洗衣物。小家伙在水里扑腾,溅了王雪一身水,她却笑得眉眼弯弯:“慢点,别呛到。”
洗完澡,陆沉给安安擦身体乳,许杰在旁边读绘本。王雪坐在床上,看着他们三个,突然觉得心里很满。或许她还是会忍不住紧张,但至少,她不是一个人在紧张。
周末天气好,他们决定带安安去公园。王雪提前半小时就开始准备:防晒帽、防晒衣、驱蚊贴、备用的小毛巾、装在恒温杯里的温水、创可贴、碘伏棉签……小书包被塞得鼓鼓囊囊。
“带这么多?”许杰拎了拎书包,“就去两个小时。”
“万一呢,”王雪把最后一包湿巾放进去,“有备无患。”
陆沉笑了笑,接过书包:“走吧,让安安去看看小鸭子。”
公园里的草坪刚浇过水,绿油油的。安安穿着防滑鞋,在草地上跑得起劲,手里举着许杰买的风车,咯咯地笑。王雪跟在后面,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她,嘴里念叨:“慢点跑,别摔了。”
陆沉和许杰坐在长椅上,看着她们。“你看她,”许杰低声说,“眼睛都快长在安安身上了。”
陆沉点点头,目光落在王雪紧绷的肩膀上:“等安安再大点就好了。”
正说着,安安被脚下的小石子绊了一下,往前扑去。“安安!”王雪尖叫着冲过去,可还是晚了一步——小家伙“哇”地一声哭出来,膝盖蹭在草地上,立刻红了一片,渗出血珠。
王雪抱起她,手都在抖。“没事没事,妈妈看看,”她声音发颤,小心翼翼地托起安安的小腿,看到那道血痕时,眼圈瞬间红了,“都怪妈妈,没看好你。”
安安搂着她的脖子,哭得撕心裂肺,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。王雪一边哄,一边从书包里翻出碘伏棉签,想给她消毒,可看到安安哭得通红的脸,手却迟迟不敢动。
“我来。”陆沉走过来,接过棉签,低声对安安说,“安安乖,忍一下,消完毒就不疼了。”
他的动作很轻,可安安还是哭得更凶了。王雪看着那根沾了碘伏的棉签碰到伤口,心像被针扎一样疼,眼泪忍不住掉下来——比自己受伤还难受。
许杰在旁边找了片干净的叶子,轻轻扇着风:“吹吹就不疼了,安安最勇敢了。”
好不容易消完毒,贴上创可贴,安安还在抽噎。王雪抱着她,不停地亲她的额头:“是妈妈不好,妈妈没拉住你。”
“不怪你,”陆沉替她擦了擦眼泪,“小孩子学走路,哪有不摔跤的?”
许杰也说:“就是,你看她刚才跑得多开心。这点小伤,过两天就好了。”
可王雪还是放不下。她抱着安安坐在长椅上,手指不停地摸着那片创可贴,像是这样就能减轻孩子的疼。安安哭累了,靠在她怀里睡着了,小眉头还皱着,像是在梦里还委屈。
回去的路上,王雪一直抱着安安,不肯让她下来。陆沉开车,许杰坐在副驾,时不时回头看她们。“别太自责了,”许杰说,“我们小时候谁没摔过?越摔越结实。”
王雪没说话,低头吻了吻安安的发顶。她知道他们说得对,可当妈的心思就是这样——孩子摔一跤,比自己摔十跤还疼;孩子流一滴泪,自己心里就像翻江倒海。
回到家,她先给安安换了身宽松的裤子,怕摩擦到伤口;又翻出儿童专用的凝胶,轻轻涂在创可贴周围;连晚上睡觉都格外小心,时不时醒来看一眼,怕她翻身压到膝盖。
陆沉半夜醒来,看到她还睁着眼睛盯着安安,叹了口气:“睡吧,我看着。”
王雪摇摇头:“我不困。”
他没再劝,只是从身后抱住她,让她靠在自己怀里。黑暗中,能听到安安均匀的呼吸声,还有王雪压抑的叹息。
“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,”陆沉低声说,“从她出生到现在,你一天都没松懈过。她长得这么好,这么聪明,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王雪的肩膀微微颤抖,眼泪又掉了下来。她不是要什么功劳,只是想让孩子平平安安、健健康康的,哪怕自己多累、多紧张都没关系。
许杰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,轻轻说了句:“以后我们多看着点,让她少摔几次。”
王雪靠在陆沉怀里,听着身边两个男人的声音,心里那点尖锐的疼,慢慢被暖意包裹。她知道,照顾孩子这条路还很长,还会有无数次摔跤、无数次担心,但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,互相支撑着,再难的坎也能迈过去。
天亮时,安安已经忘了膝盖的疼,醒来就指着创可贴喊“花花”。王雪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,终于笑了,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:“今天妈妈带你玩拼图,不跑步了。”
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落在安安的笑脸上,也落在王雪眼底——那里有紧张,有心疼,但更多的,是藏不住的温柔和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