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市的那年春节,丁军与谭莞尔成婚。
婚礼在老槐树残桩旁举行。没有司仪,没有婚纱,只有百余名村民围坐。舍玉玲坐在主位,白发梳得一丝不苟,耳垂上的细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。她看着儿子牵着谭莞尔的手走过青石板路,眼中含泪,嘴角带笑。
洞房是翻新的吊脚楼,红烛高照,窗棂贴着囍字。
夜深,宾客散尽。
谭莞尔依偎在丁军肩头,轻声笑:“有人说你面相大富大贵……其实我才是。”
“哦?”他问。
“我是享福的命,”她指尖划过他耳垂,“专门享你的福。”
丁军微笑,未语。
待她睡熟,他悄然起身,走进书房。
打开保险柜,取出一本泛黄笔记——是母亲舍玉玲的日记。
翻开最后一页,墨迹已淡,字字如刻:
“2024年7月12日,儿溺水。
我知他必醒。
但我不说破。”
“我日夜讲朱元璋,
是为催他心火。
火生土,土生金,金旺于耳,
方能‘耳垂生金’,唤醒神识。”
“我非信命,
我是——用信念,炼命。”
“他醒来后性情大变,温和圆融。
此非‘蜕皮’,
是我三年言语,重塑其心。”
“耳相是假,母爱为真。”
“他今日之富,
非因蟒蛇,非因朱元璋,
是因——一个母亲,不肯放手。”
丁军泪如雨下。
他抬头望向铜镜——烛光中,他耳垂厚重,金光隐隐,第三道纹路已完全贯通,如龙脊昂首。可他知道,这金光,从来不是天赐,而是母亲用三千个日夜的守候、泪水与信念,一点一点擦亮的。
他取下腕上金元宝吊坠,轻轻放在枕边。
俯身,在熟睡的谭莞尔额上一吻,又走到母亲房前,跪地叩首三下。
回房后,他低语,如对天地立誓:
“娘,
我知道。
我不是什么蟒蛇转世……”
“我只是一块被您
用眼泪和信念
洗亮的金。”
月光如水,撒在金元宝上。
命由己造,境随心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