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私下对校长说:“他八字带煞,眼神阴沉,像被什么东西附着。他不是来学知识的,是来讨债的。”
初中,他迷上手游。
放学不归,躲下水道、楼梯间,一打就是通宵。张春华举着手电,满城找他。夜深人静,她走过废弃工地,听见微弱的按键声,循声而去,发现儿子蜷缩在水泥管里,屏幕幽光照亮他浮肿的脸。
“申俊!回家吃饭!”她喊。
他头也不抬,手指飞快:“滚!老娘们,别烦我!”
春秋装怒极,一巴掌扇过去。春申俊瞪他,眼神如刀:“你算什么东西?被公司开了,还敢打我?你就是个废物!”
父子反目。
中考落榜,只能上私立高中。学费一年六万,三年十八万。春秋装咬牙支付,背下十五万贷款。他白天送快递,夜里开网约车,每天睡不到五小时。张春华去超市做理货员,手指被冻疮裂开,仍坚持上架。
大学,他只过三本线。父母凑钱供他上民办院校。他日日泡网吧,吃外卖,打游戏,体重飙到200斤。春秋装断供生活费:“你成年了,自己挣!”
张春华却偷偷塞钱:“孩子还小,别饿着他。”每月两千,从买菜钱里抠。她自己吃剩饭,馒头就咸菜,省下钱来。
四年过去,毕业即失业。他加入“星际互娱”传销组织,被诱骗至云南边境,关在铁皮屋里,手机没收,每日洗脑。头目说:“拉够十人,你就能回国。”
春秋装倾家荡产,花两万买路钱,托人把他救回。他回家第一句话:“爸,给我五千,我要充游戏。”
春秋装看着这个二百斤的巨婴,心死如灰。他留下一封信,离家出走,再未归来。
信上写:
“春华,我走了。这不是家,是坟墓。那孩子,吃的是我的命,喝的是你的血。我扛不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