峨眉金顶的风突然停了，连翻滚的鎏金云海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，只有吕欢手中的“白鳞”剑还在微微震颤，剑身上的金色纹路如活蛇般游走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剑气。燕孤鹰站在云海之上，黑袍被刚才的剑芒划破数道口子，一头白发凌乱地贴在脸颊，脸上的从容早已被惊恐取代——他引以为傲的护体罡气，那枯坐十年悟透的真气奥义，此刻竟像破碎的琉璃般，在剑下寸寸瓦解。
“武圣榜第八……终究还是不够。”燕孤鹰喃喃自语，指尖的罡气波动越来越弱。他清楚记得，百晓阁将他排入武圣榜时，曾评价他“真气凝练度冠绝当世，有望五年内冲击前五”，可现在，他连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挡不住。那道淡金色的剑芒就像一道天堑，横在他面前，让他明白什么叫“天外有天”。
吕欢单手持剑，身形悬在半空，白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。他看着燕孤鹰，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：“这一剑，还郝老的碎骨之仇。”话音未落，他手腕轻轻一扬，“白鳞”剑爆发出刺耳的剑鸣，一道三丈长的剑芒再次凝聚，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，朝着燕孤鹰斩去！
“轰隆！”
剑芒划过云海，竟硬生生在鎏金的云海上劈出一道三米宽的“剑道”——云海被剑气逼退，露出深不见底的虚空，阳光透过这道缺口洒下，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，壮观得让人窒息。燕孤鹰瞳孔骤缩，脚下罡气暴涨，转身就想逃——他知道，自己绝非这一剑之敌。
可吕欢的剑太快了。
燕孤鹰刚踏出第一步，剑芒就已至眼前。他猛地回身，双手凝聚全身真气，想再撑一次：“给我挡！”淡青色的罡气再次形成护罩，却比之前薄了一半。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护罩瞬间破碎，剑气余波扫过他的黑袍，将衣摆斩成碎片。
“不！”燕孤鹰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，想再次凝聚真气，可吕欢的第二剑、第三剑已经接踵而至。三道剑芒叠加在一起，金色的光刃变得更加耀眼，连空气都被炙烤得扭曲起来。燕孤鹰的身体被剑气笼罩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被剑气割破的刺痛，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。
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，从燕孤鹰的眉心缓缓蔓延至下颌。
“噗嗤——”
漫天血雾在云海中炸开，像一朵惨烈的红花。燕孤鹰的眼神渐渐失去焦距，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，黑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，最终坠入下方的云海，消失不见。
“吟——！”
“白鳞”剑发出一声兴奋的剑鸣，剑身的金色纹路亮了几分，仿佛在为饮尽武圣之血而喜悦。吕欢抬手，剑身上的血迹瞬间消散，恢复成洁白如玉的模样，缓缓缩小，落回他的掌心。
峨眉半山平台上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仰头望着金顶，张着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穿明黄僧袍的释永真，手中的佛珠早就掉在地上，他盯着那道还未闭合的“剑道”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：“武圣……燕孤鹰……死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