贪婪的气息像潮水般涌来,有人悄悄摸向腰间的兵器,有人掏出怀里的银票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吕欢,仿佛他是一块无主的金矿。
吕欢却像没察觉这诡异的氛围,慢条斯理地将针盒放进帆布包,手指擦过包角的磨损处——下山前师父说过,“炼心先炼胆,顺逆皆由心”,他既然敢用“阳关三叠”,就不怕这些人的觊觎。他抬头看向李松涛,眼神平静无波,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。
李松涛脸上的假笑又堆了起来,他往前迈了两步,手里的佛珠停住转动,声音里满是“恳切”:“吕道友真是深藏不露啊!‘德不近佛不可为医,才不近仙不可为医’,道友这医术,当得起‘神医’二字!”他顿了顿,话锋一转,“道友既然是练气之士,又和我师弟郝万山相熟,不如在青城派小住几日?我们也好请教请教针法,再备些薄礼,算是感谢道友为阳城除了‘庸医误人’的流言。”
这话一出,大厅里的空气瞬间更冷了。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,低着头假装整理衣角——谁都听出来了,这哪里是“请教”,分明是想把吕欢扣下来!之前得罪过李松涛的人都知道,进了青城派的山门,再想出来,难如登天!
“李松涛!你别太过分!”郝万山猛地往前一步,手指指着李松涛,声音都在发抖,“吕上师不想留,你凭什么强迫他?!”
“师弟,话可不能这么说。”李松涛瞥了他一眼,嘴角的笑容冷了几分,“我是一番好意,难道道友不想和我们交流修炼心得吗?”
吕欢伸手按住郝万山的肩膀,轻轻摇了摇头,然后看向李松涛,语气没有丝毫起伏:“多谢李道友好意,不过不必了。我们来阳城是为了找千年老药,现在龙涎香已经到手,这就回蓉城。”
佟桃芳连忙捧着那个黑色漆盒走过来,双手递给吕欢,声音带着感激和急切:“吕先生,这龙涎香您拿着!要是没有您,冬冬……冬冬早就撑不住了!”
吕欢接过漆盒,指尖触到冰凉的盒面,点了点头:“老夫人放心,我会好好用它。”
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,眼睛死死盯着李松涛——谁都想看看,被当众拒绝,这睚眦必报的青城派掌门会怎么做。
李松涛脸上的笑容僵了僵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佛珠,眼底闪过一丝阴鸷。他沉默了片刻,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拍了拍手:“罢了罢了!是我冒失了,既然道友急于回去,那我就不挽留了!”他端起石桌上的茶杯,抿了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,“我青城派好客,就躬送道友出馆——下次黑市开启,还望道友再来捧场。”
这话一出,众人都愣住了——谁都没料到,李松涛竟然这么“痛快”地答应了。可再看他的眼神,那藏在假笑后的阴狠,又让人心头发寒——这哪是放过,分明是想在馆外动手!
郝万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,凑到吕欢耳边小声道:“上师,小心点,他们肯定在外面设了埋伏!”
吕欢点了点头,没说话,转身跟着佟桃芳、佟冬冬往门口走。
大厅里的人纷纷让开道路,有人看着吕欢的背影,悄悄摇了摇头,有人用眼角余光瞥着李松涛,生怕惹祸上身。张瞎子摸了摸口袋里吕欢给的筑基液,想开口提醒,却又想起李松涛的手段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低下头继续摆弄手里的罗盘——他惜命,不敢得罪青城派。
走出青城道馆的大门,夜色更浓了。门口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晃来晃去,影子在地上拖得长长的,像一只只伸出来的手。吕欢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黑暗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——他能感觉到,黑暗里有至少十道气息盯着他们,手里还握着兵器。
“吕先生,我们……”佟桃芳有些害怕,下意识往吕欢身边靠了靠。
“别怕。”吕欢拍了拍她的肩膀,声音平静,“跟着我走就好。”
郝万山攥紧了拳头,体内的灵元开始运转——他知道,一场硬仗,怕是躲不掉了。而黑暗里,李松涛和张青山站在一棵老槐树下,看着吕欢等人的背影,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师兄,动手吗?”张青山低声问,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。
李松涛眯了眯眼,看着吕欢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狠笑:“急什么?出了阳城地界,再动手——到时候,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,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