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校长瞪了他一眼，语气严肃起来：“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？邹刚跟我共事二十年，他的眼光还能错？吕欢这孩子，比你们想象的厉害多了。”他顿了顿，又看向窗外的操场，眼神柔和下来，“说实话，知道他要来学校上一年学，我都替他委屈——这课堂里的死知识，哪有临床实践来得实在？”
“这学校是有些地方不像话，但附属医院还算靠谱，在全国中医专科里能排前五，他来这上班，不亏。”老校长转头看向李志强和方毅，语气又恢复了平淡，“你们俩，有意见吗？”
“没……没有！”李志强连忙摇头，手里的玻璃杯被攥得发白——要是老校长说的是真的，那吕欢就是个“活宝贝”，别说去难科室，就是让他当专家门诊的带头人，都够格！方毅也赶紧点头，心里已经在盘算，明天就把急诊中医科的疑难病例整理出来，让吕欢试试水。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老校长挥了挥手，“你们先出去，我跟吕欢说几句话。”
李志强和方毅连忙退出去，关上门时，还不忘偷偷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兴奋——这哪是来了个普通插班生，分明是来了位“神医”！两人守在门口，连路过的护士打招呼都没敢应声，生怕打扰了里面的谈话。
办公室里，老校长的神态又变回了之前的笑眯眯，拉了把椅子给吕欢：“坐吧，别站着了。刚才那番话，是给他们吃定心丸，不然你这‘空降’的身份，在医院里不好做事。”
吕欢坐下，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大半：“您认识我师姐吕洁？”
“认识，怎么不认识？”老校长叹了口气，眼神里满是回忆，“二十年前，你师姐来医院坐诊，一个星期就解决了三个西医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，连省卫健委的领导都来请教她。那时候的她，比你现在还年轻，却比老专家还沉稳——说她是‘阎王见了都要抖三抖’的女神医，一点都不夸张。”
吕欢心里一阵自豪，师姐吕洁的医术，他从小就耳濡目染，只是没想到师姐在外面还有这么大的名气。
“您让我来医院上班，是想让我多接触病例？”吕欢问，心里已经有些动摇——附属医院的病例多，尤其是疑难杂症，正好能磨练他的医术，比在学校里听那些“不自信”的同学讨论强多了。
“是啊。”老校长点头，“你在课堂上说的那些，都对，但光说不练假把式。只有亲手治好了病人，才能真正懂中医的价值。”他看着吕欢，笑容里多了几分诚恳，“不想上学也没关系，我跟你们系主任打个招呼，把你的课程改成‘实践学分’，只要你在医院做出成绩，毕业没问题。”
吕欢沉默了片刻——他来学校是为了磨练心境和医术，现在有更好的实践机会，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。而且，老校长提到的疑难杂症，对他来说，诱惑力实在太大了。
“我明天来上班。”吕欢抬起头，眼神坚定。
老校长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同意，笑着站起身：“好！明天直接去急诊中医科找方毅，他会给你安排。”
吕欢起身准备走，老校长突然又叫住他，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：“对了，我还听说，你跟贝海石约了一个月后的斗医？”
吕欢愣了一下，随即点头：“是，在蓉城。”
“好！”老校长拍了拍手，眼里闪着光，“到时候我一定去看——我倒要看看，是贝海石的‘贝氏针法’厉害，还是你这‘鬼门十三针’更胜一筹！”
吕欢看着老校长兴奋的样子，忍不住笑了：“到时候，还请您多指点。”
“指点谈不上，我就是个看热闹的。”老校长摆了摆手，送吕欢到门口，“明天路上小心，医院早上病人多，别迟到。”
吕欢走出行政楼，阳光正好，香樟树的影子落在地上，斑驳交错。他摸出口袋里的棒棒糖，剥开糖纸叼在嘴里，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，心里的失望早已被期待取代——或许，他在蓉城的这段日子，会比想象中更有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