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页的记录都很细致，甚至连吕欢在拳赛上徒手接子弹的照片都有——照片里，吕欢的手指夹着一颗黄铜弹头，表情淡然，周围的人满脸震惊。
柳小岩慢慢翻完，合上文件夹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，看向董满月：“挺有意思的，不是吗？一个两周前还名不见经传的人，短短几天，就成了蓉城地下的‘夜尊’。”
董满月没有接话，只是安静地看着她——她知道，柳小岩这句话不是在问她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。但她的内心早已掀起波澜——能让柳小岩用“有意思”来评价的人和事，这些年屈指可数。
“满月，你说，他和凌波丽走得这么近，凌波丽会不会……真的喜欢上他了？”柳小岩将身体靠在座椅背上，姿态放松了些，目光重新投向窗外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。
董满月想了想，谨慎地回答：“应该不会。凌波丽小姐性子骄傲，这些年追她的豪门公子不少，她都没放在眼里。吕先生虽然有些本事，但目前来看，无论是家世还是背景，都和凌家差得远，她不太可能这么快动心。”
“可如果，他治好的凌老爷子的病呢？”柳小岩转头看着董满月，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，“你也知道，凌波丽为了她爷爷的病，这些年找遍了国内外的名医，付出了多少心血。要是吕欢真能治好凌老爷子，她会不会因此改变想法？”
董满月语塞了——她确实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。吕欢的医术从千金堂的案例来看，确实有些玄妙；要是真能治好凌老爷子的旧伤，以凌波丽对爷爷的孝心，对吕欢产生好感，似乎也合情合理。她犹豫了一下，说道：“这……确实有可能。凌家虽然不缺 oney，但凌老爷子的身体，一直是凌波丽的心病。”
柳小岩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的边缘，忽然说道：“十个亿对凌家来说，不算什么。要是吕欢真能靠医术得到凌家的青睐，那他岂不是既得了美人，又得了助力？”
董满月心里一动，试探着问道：“柳总，这对您来说，其实是好事吧？您就不用再担心和吕先生的婚约了。”当初柳父为柳小岩定下这门婚约时，柳小岩是明确反对的，只是碍于父亲的面子，才没有公开撕破脸。
柳小岩却摇了摇头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：“我不甘心。”她顿了顿，解释道，“我和凌波丽从小就被拿来比较，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，我们都争了十几年。要是我的未婚夫，最后却选择了她，别人会怎么看我？会觉得我眼光不行，连个‘一无所有’的男人都留不住。”
她的声音轻了些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执念：“更何况，这个婚约，已经在我心里搁了十八年。就算我对他没感情，也想弄清楚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——为什么我父亲会这么推崇他，为什么凌波丽会愿意亲自为他开车，为什么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，搅动蓉城的风云。”
董满月彻底愣住了——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柳小岩。以往的柳小岩冷静、理智，任何事情都以利益为先，可此刻，她却因为一个婚约，因为一份不甘心，想要亲自去了解一个男人。这要是传出去，恐怕整个蓉城的上流圈子都会震动。
“所以，我要亲自去看看。”柳小岩的语气重新变得坚定，“我要知道，他到底有什么本事，值得这么多人另眼相看。”
就在这时，迈巴赫与一辆黑色牧马人在路口擦肩而过。牧马人的后排，吕欢正叼着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，指尖夹着一张手绘的地图——上面是益州地下交流会的场地布局，蒋天养刚给他送来的。他无意间瞥了一眼窗外的迈巴赫，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，没太在意，继续低头研究地图上的标记。
阳光透过牧马人的车窗，落在吕欢的脸上，他嘴角还沾着一点棒棒糖的糖渣，眼神专注，完全没意识到，那个与他有十八年婚约的“蓉城明珠”，已经回到蓉城，并且将目光投向了他。
迈巴赫继续向前行驶，柳小岩看着窗外渐渐熟悉的街景，心里已经有了决定——她要先从吕欢身边的人开始了解，比如千金堂的潘宁，比如凌家的凌波丽。她倒要看看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吕欢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