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撤!”
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,剩余的黑袍人如同潮水般向后褪去,融入黑暗之中,连同那些北戎游骑也迅速脱离接触,消失在风雪里。
来得突然,去得也干脆。
营地暂时安全了,但弥漫的沉重气氛却丝毫未减。伤员在呻吟,士兵们在默默打扫战场,空气中混合着血腥味和那股若有若无的幽冥寒气。
萧景珩顾不上追击,立刻抱起几乎昏迷的云芷,回到尚且完好的营帐内,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皮毛垫子上,连续输入内力为她稳定伤势,眼神中充满了后怕与心疼。
云芷咳出几口淤血,感觉胸口窒闷稍减,但神魂的刺痛和灵力的空虚感却更加严重。星辰罗盘的受损,更是雪上加霜。
“我……没事。”她虚弱地开口,试图安慰萧景珩,“罗盘……需要温养一段时间。那令牌……”
她自己也对阴钥令牌的突然异动感到困惑。这令牌似乎与幽冥殿,或者说与那“蚀星之主”有着极深的关联。
就在这时,墨尘悄无声息地潜入帐内,手中拿着那角从京观取得的幽冥信标幡布,脸色凝重。
“阁主,世子殿下。刚才敌人退走时,属下趁机再次探查了这信标。”他将幡布呈上,“在其能量波动的核心,属下捕捉到了一段极其隐晦、不断重复的意念碎片,似乎是……通过这信标传递的某种讯息。”
云芷和萧景珩精神一振。
“什么讯息?”萧景珩急问。
墨尘闭目凝神,模仿着那意念的波动,断断续续地复述:
“‘祭品……已足……’”
“‘星轨……将成……’”
“‘唯缺……钥匙……’”
“‘速归……冰原……核心……’”
“‘待……朔月之夜……迎……吾主……降临……’”
帐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祭品已足?指的是那数千援军的血祭?
星轨将成?仪式接近完成?
唯缺钥匙?钥匙……是指阴钥令牌,还是阳珏?或者两者都是?
朔月之夜……那将是天地阴气最盛之时,是完成这种幽冥仪式的最佳时机!
所有的线索,都指向了极北冰原,指向了一个迫在眉睫的最后时限!
云芷强撑着坐起身,擦去嘴角的血迹,眼神虽然疲惫,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。
“我们……没有时间了。”她看向萧景珩,“必须在朔月之夜前,赶到冰原核心,阻止他们!”
萧景珩重重点头,眼神锐利如刀:“我明白。你的伤……”
“在路上想办法。”云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,“罗盘暂时不能用,但我还有眼睛,还有脑子,还有……它。”她摸了摸袖中再次恢复平静的阴钥令牌。
这枚带来麻烦的令牌,或许也是破局的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