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衍狠狠瞪了江屿白一眼,目光如同刀子。
江屿白缩了缩脖子,不敢吱声。
赵衍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火气,目光重新落回那份漕运奏折。
自己看!
他就不信,离了这破板砖,他还批不了奏折了!
他拿起朱笔,准备在那冗长的文字中自行寻找重点。
然而,看了几行,那熟悉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。
效率太低了!
他尝试着像刚才发短信那样,直接提取核心,写下朱批。
笔尖蘸满朱砂,悬在半空。
【准王元明所请,着户部速拨银十万两,疏通漕运,不得有误。】
这是他一贯的批阅风格,虽然比原文精简,但仍算完整。
但他看着那还未写下的字,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开始计算——这得多少字?如果换成短信,得占几条额度?
一种强烈的“浪费”感油然而生。
他眉头越皱越紧,最终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手腕一动,朱笔落下!
却不是原本想好的长句,而是极其简练、甚至有些粗暴的:
【准王钱。】
写完后,他似乎觉得还不够,又想起那份军报,在后面补充了两个字:
【查李马。】
两份奏折,一份要钱疏通漕运,一份质疑贡马被扣,加起来…六个字。
搞定。
效率极高。
但…
福顺伸脖子看了一眼,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。
准王钱…
查李马…
这…
陛下您这朱批…是不是也太“电报体”了?
这要是让王大人和李将军看到,能看得懂吗?会不会以为陛下对他们有什么意见?
赵衍却看着那六个字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虽然简陋,但核心意思到了。
省时省力。
完美。
他放下朱笔,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。
“流量”不够,智慧来凑。
他仿佛找到了新的乐趣。
“江屿白。”他再次看向那个罪魁祸首。
“臣在!”
“此物‘言额’…明日可会恢复?”赵衍盯着那灰色的短信图标,问道。
“按…按常理,应会重置…”江屿白不确定地回答,心里也没底。这破手机的“常理”跟正常玩意儿不一样啊!
“嗯。”赵衍不再多问,挥了挥手,“退下吧。”
他现在更关心的是,明天这十句额度,该怎么精打细算地使用。
或许…可以发明一套更简练的缩写体系?
江屿白如蒙大赦,赶紧溜了。
御书房内,赵衍拿起下一份奏折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瞥向那块屏幕已经黯淡下去的板砖。
眼神幽深。
一日十句…
这限制,到底是谁定的?
这“局域网”的规则,又究竟是谁在掌控?
他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宫殿的穹顶,望向了冥冥之中不可知的深处。
而旧档库内,江屿白也在对着手机发呆。
陛下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“流量”的设定?甚至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“省流量”写法?
这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…也太恐怖了吧!
他看着屏幕上那个【10\/10】,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:
这十句额度…
是只针对陛下?
还是针对所有“用户”?
如果摩诃耶法师那玉环也算用户的话…
它的额度,用完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