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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 休眠不等于报废!古人教我“养机”(1 / 2)

旧档库里,香灰味儿混着矿石的土腥气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儿,几种味道搅和在一起,熏得江屿白鼻子发痒。他盯着锦缎上那坨重新变得冰冷梆硬的“板砖祖宗”,心里头那点刚冒芽的欢喜,啪叽一下,被那最后诡异闪过的暗紫光掐得死死的。他搓了搓后脖颈,总觉得那地方凉飕飕的,像是被啥不干净的东西舔了一口。

“阿弥陀佛!灵台归寂,风波暂平!”摩诃耶大师双手合十,对着“板砖”郑重地宣了声佛号,他那颗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锃亮的光头,随着动作反射出一点矿石的微光,宝相庄严里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,“贫僧观其‘灵体’虽沉寂,然凶煞之气已散,根基尚存。善哉!善哉!” 他宝石般的眼睛扫过那堆重新亮起柔和光芒的矿石,又看看旁边乐瑶调试琴弦的玉手,觉得自己这份“净化”功劳,稳了。

福顺指挥着两个小太监,正小心翼翼地给那“祖宗”身下垫第三层软缎,胖脸上汗津津的,拂尘柄都快被他搓掉漆了。“哎哟喂,可算消停了!江大人,您是没瞧见刚才那阵仗,白光乱闪,滋滋啦啦,跟过年放窜天猴儿似的,可把咱家这心肝儿吓得哟…噗通噗通的!” 他夸张地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胸脯,又赶紧朝“板砖”拜了拜,“祖宗哎,您老好好歇着,缺啥少啥,尽管托梦…呃,不,尽管让江大人跟咱家言语一声儿!”

乐瑶指尖拨过琴弦,发出一串清泉般舒缓的音符,她秀眉微蹙,仔细感受着琴弦的震动,又侧耳倾听了一下矿石圈里的声场,才轻声道:“周老,江大人,能量场已重新稳定,安魂曲的韵律也调整到最平和舒缓的状态。只是…” 她看向那毫无反应的“板砖”,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担忧,“方才那最后一下…感觉有些异样,像是什么东西…被强行压了下去?”

周墨宣根本没空搭理他们几个。老爷子正围着那重新布置好的“温养法阵”打转,花白的眉毛拧成了两股麻绳。他手里没拿他那宝贝“秤砣”感应仪,反而像个老中医似的,背着手,踱着方步,一会儿凑近了眯眼细瞧那冰冷的金属外壳,一会儿又退后两步,捋着胡子,嘴里念念有词:“嗯…金石之毒,霸道刚猛…虚不受补,自封保元…龟息假死,以退为进…妙!此乃上上之策!”

他猛地停下脚步,目光如炬地射向还在搓脖子的江屿白:“江屿白!”

江屿白一个激灵:“啊?在呢周老!”

“你方才‘通灵’,感知此物乃是‘虚不受补’,需‘文火慢养’,此言甚合医理!” 周墨宣的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解开千古谜题的兴奋,“此物非死!乃蛰伏!如同那冬眠之蛇,深潭之龟,看似沉寂,实则内里生机暗蕴,正与那霸道外邪(指北狄遗迹能量)相抗!只待时机成熟,祛尽沉疴,自可破茧重生!” 他越说越激动,花白的胡子都跟着一翘一翘。

江屿白心里嘀咕:兄弟你这“龟息”得可真够彻底的,连呼吸灯都省了…嘴上却忙不迭地点头:“对对对!周老您圣明!就是这么个理儿!我兄弟它就是…吃撑了,不,中毒太深,得慢慢排毒养颜…呃,养机!”

周墨宣满意地颔首,仿佛江屿白终于说了句人话。他捋着胡子,目光扫过在场众人,那架势,俨然是太医院会诊的首席。“既明其理,便需对症下‘养’!” 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洪亮,开始下达“养机圣旨”,“福公公!”

福顺赶紧躬身:“周老您吩咐!”

“一!”周墨宣竖起一根枯瘦但有力的食指,“将此‘法器’置于纯正、温和之矿石能量场中,日夜滋养其‘元气’!然,务必远离一切霸道刚猛之金石邪源!类似北狄遗迹核心之物,见之则退避三舍!此乃养机之根本!” 他强调着“温和”二字,眼神严厉地扫过地上那些光芒柔和的青碧石和赤焰晶,仿佛在警告它们不许“蹦迪”。

“得嘞!您老放心!”福顺拍着胸脯保证,“咱家亲自盯着!谁敢把那些个吓死人的石头靠近冷宫…呃,靠近旧档库半步,咱家打断他的腿!” 他立刻指派两个小太监,“去!把库房里压箱底的那几块上好的‘温玉髓’也请出来!给祖宗垫脚…不,垫着!”

周墨宣满意地点点头,竖起第二根手指:“二!每日需辅以平和、滋养之音律,助其稳固‘灵台’,调和‘气机’,导引其内蕴生机流转!” 他看向乐瑶,语气缓和了些,“乐瑶,此事非你莫属。安魂曲需更精纯,更舒缓,如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。你可明白?”

乐瑶起身,盈盈一礼,脸上带着专注:“乐瑶明白。定当竭尽所能,谱出最平和温养之音。” 她看向那“板砖”的眼神,带着一种对待精密乐器的慎重。

“三!”周墨宣的声音陡然拔高,第三根手指竖起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目光炯炯地钉在江屿白脸上,“戒急!戒躁!静待其自然复苏!此乃水磨工夫,切忌拔苗助长,急功近利!江屿白!尤其是你!” 老爷子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说,“收起你那套毛手毛脚、咋咋呼呼的做派!若敢再行鲁莽之举,惊扰了‘法器’静养,休怪老夫…请陛下治你个‘损毁国宝’之罪!”

江屿白脖子一缩,感觉周老那眼神能在他身上戳俩窟窿。他赶紧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,指天发誓:“周老您放一万个心!我江屿白对灯…呃,对着我兄弟发誓!从今往后,它就是我亲祖宗!我把它当眼珠子供着!每天三炷高香…不不,每天三遍安魂曲伺候着!绝对不急不躁!它啥时候睡醒,咱啥时候开席…呃,庆贺!” 他差点把“开席”顺嘴秃噜出来,赶紧改口。

就在这时,一直闭目养神的摩诃耶大师忽然睁开他那双宝石眼睛,宝相庄严地插了一句:“周施主,贫僧以为,尚可锦上添花。”

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他。

摩诃耶双手合十,微微欠身,光头在矿石光芒下泛着温润的光泽:“佛法无边,梵音妙谛,最能涤荡灵台,稳固心神。贫僧愿每日辰时三刻,风雨无阻,来此诵念《清净经》三遍!助此‘法器’驱散残存戾气,早得清净圆满!” 他说得情真意切,仿佛这是拯救苍生的伟大使命,眼神里充满了“舍我其谁”的慈悲光芒。末了,还补充一句:“贫僧自带蒲团,绝不扰诸位清净。”

江屿白嘴角抽了抽,心里哀嚎:还来?!兄弟,你这“龟息”听着安魂曲就够催眠了,再加个大师在你耳边嗡嗡嗡念经…确定不会直接把你超度到西天极乐世界去?他看着摩诃耶那虔诚又期待的眼神,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滚,愣是没敢吐出来。

周墨宣捋着胡子沉吟片刻,居然点了点头:“嗯…大师所言,亦有其理。梵音庄严,或有安神定魄之效。如此…便有劳大师了。” 他居然同意了!老爷子大概觉得,甭管黑猫白猫,能逮着耗子就是好猫,反正念经又不用他掏钱。

福顺立刻打圆场,满脸堆笑:“哎呀!大师慈悲!佛祖保佑!有大师的梵音加持,祖宗…呃,法器定能早日康复!双喜临门…不,三管齐下!稳了稳了!” 他拍马屁的功夫炉火纯青。

江屿白看着眼前这阵仗:五色矿石围成圈,发出温柔的光晕;乐瑶指尖流淌出泉水叮咚般的安魂曲;摩诃耶大师已经盘膝坐下,闭目开始低声预习明天的经文,嗡嗡声像一群勤劳的小蜜蜂;福顺指挥着小太监们轻手轻脚地给“祖宗”盖上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,说是怕它着凉;周墨宣则背着手,像监工头子一样在“法阵”外踱步,时不时投来审视的目光。

他再看看锦缎中央那块黑黢黢、冷冰冰、仿佛睡死过去的“板砖”,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夹杂着荒诞感直冲天灵盖。他走过去,蹲下身,用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冰冷的金属外壳,压低了声音,带着哭腔和浓浓的自我调侃:

“兄弟…瞅瞅!你这排面!太庙香火熏烤过(虽然熏了一身灰),工部编钟给你奏过乐(差点把师傅们送走),梵音大师天天给你念经(自带蒲团),周老亲自给你开‘养机’方子(三策定乾坤),乐坊司首席给你弹安魂曲(私人定制版),福公公恨不得给你捶腿捏肩(当眼珠子供着)…家人们!老铁们!这波‘养机’待遇,皇帝陛下看了都得眼红吧?哥们儿我以后是叫你‘板砖祖宗’呢,还是改口叫‘机皇’啊?”

他越说越觉得离谱,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,又赶紧捂住嘴,心虚地瞟了一眼周墨宣。老爷子正捋着胡子,一脸“孺子可教”的欣慰表情看着他,似乎觉得他终于上道了。

“行吧行吧…” 江屿白认命地叹了口气,对着“板砖”做了个投降的手势,“听你们的,养着!咱就…当祖宗供着养!文火慢炖…呃,慢养!” 他站起身,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,一脸的生无可恋,“兄弟,你可得争口气啊,早点醒过来,哥们儿这‘机孙’当得…忒憋屈了!”

福顺在一旁忍着笑,肩膀一耸一耸的。小太监们低着头,拼命抿着嘴,生怕笑出声。乐瑶的琴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笑意。只有摩诃耶大师,依旧沉浸在梵音的预习中,嗡嗡声稳定而虔诚,为这荒诞又和谐的“养机场面”增添了一份奇异的背景音。

旧档库的“养机”大业,就这么轰轰烈烈又带着点滑稽地拉开了序幕。

没了手机的江屿白,感觉自己像是被抽走了半条命。以前是“机在手,天下我有”,现在是“机休眠,干啥都嫌烦”。

头一个遭殃的就是给皇帝整理奏折摘要的活儿。

以前多潇洒?手机摄像头一扫,AI自动抓重点,分门别类归档,还能贴心地给废话连篇的奏折自动打上【建议精简】的标签。他只需要翘着二郎腿,嗑着瓜子(当然是在旧档库偷偷的),琢磨怎么把摘要写得既清晰又带点押韵的小俏皮,好让陛下看得龙心大悦,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个“已阅+点赞”。

现在呢?

江屿白趴在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奏折后面,手腕子酸得像是刚给御膳房揉了八十斤面团。他左手边是磨得发亮的墨锭,右手边是堆成小山的空白宣纸。那支紫毫笔在他手里,重得像根烧火棍。

“王大人奏:臣闻江南道,自春徂夏,雨水颇丰,江河湖泽,水势浩渺…然赖陛下洪福,天恩浩荡,各处堤防,尚称稳固…唯余姚县外三里桥,年久失修,桥墩微有倾圮之象,恐秋汛时至,难以承重…伏请陛下圣裁,拨付库银十万两,以资修葺…”

江屿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抄,抄得他眼皮子打架,哈欠连天。以前手机一扫,重点立马标红:【要钱!十万两!修余姚三里桥!】 现在他得从这一大篇歌功颂德的废话里,自己把“要钱”这个核心思想像淘金一样淘出来。

“我的妈呀…王大人您搁这儿写散文呢?歌颂雨水丰沛跟修桥有个毛线关系啊?直接说‘桥快塌了,打钱!’不就完了吗?十万两…您当陛下内库是聚宝盆啊?” 江屿白一边奋笔疾书,一边忍不住吐槽,笔尖在“拨付库银十万两”几个字上狠狠戳了个墨点,仿佛这样能解气。

好不容易把这篇“江南水患赞歌+要钱申请书”的摘要憋出来,刚喘口气,下一份奏折更绝。

“李将军报:北狄王庭,谨遵前约,遣使送来上等羯羊三百头,以示修好之意…羊群膘肥体壮,毛色光亮…臣已遵旨,于营中宰杀五十头,分飨三军将士…将士食之,皆赞其肉质鲜美,滋味殊绝…余下二百五十头,已妥善圈养,待陛下示下…”

江屿白看得额角青筋直跳。这位李将军是写美食评测出身的吧?羊的毛色光不光亮跟陛下汇报个啥?重点难道不是“羊收到了,吃了五十只,剩下的咋办”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