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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边关急报:战马集体蹦迪?(2 / 2)

江屿白一愣:“我?我也去?” 他一个管冷宫旧档库的芝麻史官,有资格参与这种最高级别的军机会议?

“少废话!” 周墨宣不耐烦地低喝,“你那‘法器’,或许…或许陛下有他用!” 他没明说,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——万一陛下被军报气晕了,你那能放安神曲的手机,说不定能当急救箱用!

江屿白秒懂,立刻把手机揣得更紧了,感觉这玩意儿现在不仅是“外挂大脑”、“救命稻草”,还兼职“御用急救包”…身兼数职,压力山大啊!

三人跟着福顺,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冲出了阴森压抑的秘库,朝着灯火通明的御书房狂奔。

御书房内,气氛比秘库还要凝重十倍!

巨大的青铜仙鹤灯盏吐着明亮的火焰,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肃杀和压抑。

皇帝赵衍并未坐在龙椅上,而是背对着门口,负手站在巨大的江山舆图前。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背影挺拔,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凝。

几位接到紧急召见的重臣——兵部尚书李魁(一个满脸络腮胡、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壮汉)、户部尚书钱有财(身形富态,此刻却愁眉苦脸)、以及头发胡子全白的老丞相张廷玉,都已肃立在下首,个个脸色凝重,大气不敢出。

地上,还残留着几点新鲜的水渍和几片摔碎的瓷片——显然,刚刚已经有人因为盛怒或者惊慌失手打翻了茶盏。

“臣周墨宣(江屿白)参见陛下!” 周墨宣和江屿白匆匆行礼。

赵衍缓缓转过身。

烛光映照下,年轻皇帝的脸色沉静如水,看不出喜怒。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却翻滚着压抑的惊涛骇浪,如同暴风雨前平静却深不可测的海面。

“周卿,急报在此,你…自己看吧。” 赵衍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,他指了指被周墨宣攥在手里的羊皮卷。

周墨宣连忙将那份让他血压飙升的军报再次展开,双手呈上。

赵衍的目光扫过那潦草的字迹,掠过“泣血急奏”、“破我边墙”、“状若疯狼”,最终定格在那三个突兀又刺眼的字上——“有点慌”。

御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。

落针可闻。

兵部尚书李魁,那张黑红的脸膛此刻憋成了酱紫色,鼻孔像拉风箱一样翕动着,拳头捏得嘎嘣响。他死死盯着那“有点慌”三个字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仿佛要用目光把那三个字烧穿!

憋屈!太憋屈了!他李魁带兵打仗一辈子,什么阵仗没见过?手下儿郎可以战死沙场,可以马革裹尸,但怎么能…怎么能“有点慌”?这词儿写在军报上,简直比打了败仗还丢人!

老丞相张廷玉闭着眼,雪白的眉毛微微颤抖,显然也在极力平复心绪。

户部尚书钱有财则苦着脸,已经开始在心里疯狂扒拉算盘珠子:数万铁骑犯边…烧杀抢掠…这得拨多少军饷?多少粮草?多少抚恤?户部的库房…怕是要跑耗子了…
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,赵衍忽然开口了,声音依旧平静,却像冰锥一样扎在每个人心上:

“王铁山…朕记得他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几位重臣,“三年前北境秋狩,他一人一弓,连射三头黑熊,箭无虚发。朕赞他‘勇冠三军’。”

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那“有点慌”三个字上,指尖微微泛白。

“能让朕的‘勇冠三军’,在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上,写下‘有点慌’…” 赵衍的声音陡然转冷,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御书房,“诸卿以为,北狄此次…来了多少人?又凶残到了何等地步?!”

这句话,比任何怒吼都更有力量!

兵部尚书李魁再也忍不住了,“噗通”一声单膝跪地,声如洪钟,带着悲愤和一种急于挽回颜面的急切:

“陛下!臣李魁请命!即刻点兵!驰援北境!定叫那北狄蛮子…”

他气势如虹,本想吼出“有来无回”之类的豪言壮语,可话到嘴边,脑子里不知怎的,突然蹦出军报上那个卡壳的墨团和王将军憋出来的“有点慌”!

这一卡,气势瞬间泄了大半。

“…定叫那北狄蛮子…呃…” 李魁卡壳了,黝黑的脸憋得通红,额头青筋暴起,嘴巴张合了几下,愣是没憋出下一个既能表达必胜决心、又能押上“回”或者“军”韵脚的词!

情急之下,这位以勇武着称的兵部尚书,竟脱口吼出一句:

“…滚回老家去喝风!”

噗嗤!

这一次,江屿白是真的没忍住!

尽管他拼命捂嘴,肩膀疯狂抖动,想把笑声憋回去,可那短促尖锐的漏气声,在死寂的御书房里,简直像平地一声惊雷!

完了!江屿白眼前一黑,感觉自己这次死定了!嘲笑陛下心腹大将?还是在这种军国大事的场合?九族…怕是要排着队上路了…

李魁自己也懵了,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,张着大嘴,一脸“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说了啥”的茫然。那句“滚回老家去喝风”在他自己脑子里嗡嗡回响,震得他脑仁疼。

老丞相张廷玉猛地睁开眼,雪白的胡子一翘一翘。

户部尚书钱有财胖脸一抽,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脚尖。

就连背对着众人的皇帝赵衍,肩膀也几不可察地…可疑地耸动了一下?

周墨宣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!一个王铁山“有点慌”还不够?又来一个李魁“喝风”?这朝堂…这军报…都让江屿白那竖子带的什么歪风邪气?!

御书房内的气氛,瞬间从肃杀凝重,滑向了一种极度荒诞、尴尬、又让人哭笑不得的诡异境地。

最后还是赵衍打破了这令人脚趾抠地的沉默。他缓缓转过身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是那深邃眼眸深处,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、难以言喻的情绪,像是想笑又强行压下去的扭曲。

“李卿…平身吧。” 赵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他走到巨大的龙书案后坐下,手指敲了敲桌面,“慌也好,喝风也罢,当务之急,是弄清楚北狄此次进犯的详细情形!兵力几何?主将何人?突破何处关隘?掳掠何地?王铁山军报语焉不详,必有缘由!”

他目光如电,扫向福顺:“信使何在?可曾醒来?”

福顺连忙躬身:“回陛下!信使失血过多,又力竭狂奔,太医正在全力施救,尚未苏醒!不过…” 他犹豫了一下,小声道,“护送军报的禁军回报,说信使昏迷前,除了那句‘北狄急报’,还…还断断续续地念叨了几个字…”

“什么字?!” 赵衍和周墨宣同时追问。

福顺咽了口唾沫,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不解,模仿着信使那气若游丝、带着浓重北境口音的语气:

“…马…马疯了…都…都在跳…嗡…嗡嗡响…”

马疯了?都在跳?嗡嗡响?

御书房内的几位大佬面面相觑,完全无法理解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。

兵部尚书李魁皱眉:“马疯了?莫非是北狄用了什么邪术,惊了战马?”

老丞相张廷玉捋着胡须,沉吟道:“战马受惊炸营…倒也是有的…只是这‘嗡嗡响’…”

户部尚书钱有财小声嘀咕:“北境风大…吹得什么东西嗡嗡响?”

江屿白站在角落里,脑子里却像被一道闪电劈中!

“马疯了…都在跳…嗡嗡响…”

这几个破碎的词,像一把钥匙,猛地捅开了他记忆的闸门!

电光火石间,他眼前闪过实验室里,乐瑶敲击低频音叉时,本源石那霸道催眠的嗡鸣…

闪过摩诃耶那被“烧”焦的卷曲胡子…

闪过周墨宣那凝重得能滴出水来的警告:“低频之效…霸道异常…长睡不醒…甚至引动异象…”

一个极其可怕、荒诞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,如同毒蛇般猛地缠住了江屿白的心脏!

他浑身汗毛倒竖,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手脚冰凉!

不…不会吧?!

难道…难道王将军军报上那憋屈的“有点慌”,李尚书那尴尬的“喝风”,信使昏迷前那破碎的“马疯了都在跳嗡嗡响”…

都跟…都跟那块祖宗石头有关?!

实验室角落!那堆装着本源石碎屑的密封铅盒!

江屿白的目光,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,猛地射向御书房窗外——那是音律院的方向!

冷汗,瞬间浸透了他后背的官袍。

他像一截僵硬的木头,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扭动脖子,看向面色沉凝的皇帝赵衍,再看向还在争论“马疯了”缘由的几位重臣,最后,目光定格在周墨宣那同样陷入沉思、布满皱纹的侧脸上。

江屿白嘴唇哆嗦着,用尽全身力气,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气音,带着一种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惊骇和恐惧:

“…周…周老…”

周墨宣闻声,疑惑地转过头。

只见江屿白脸色惨白如纸,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,他颤抖的手指,指向了音律院的方向,声音如同濒死的呻吟:

“咱…咱们实验室里…给祖宗建歌单的…那些石头碎屑…好像…好像少了一小瓶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