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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将计就计:假情报Rap满天飞(1 / 2)

周墨宣软倒在福顺和江屿白怀里,脸色灰败得像蒙了一层寒霜的旧纸,花白的胡子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。

“快!抬回太医院!用参汤吊着!”福顺尖细的嗓音都劈了叉,指挥着小太监们七手八脚地把人往外抬,那焦急的模样,活像护崽的老母鸡。

江屿白看着周老被抬走的背影,心里像塞了团浸透冰水的破棉絮,又冷又沉。

乐瑶生死未卜,周老气急攻心,北狄蛮子还派了个嘴欠的使者来朝堂上蹦跶,最后还吐了血……这叫什么事儿!

殿内一片狼藉,北狄使者的血在光洁的金砖上洇开一小滩刺目的暗红,几个北狄护卫手忙脚乱地抬着他们昏迷的主子,脸色煞白,再也没了之前的倨傲,只剩下惶恐。

赵衍端坐龙椅,面沉如水,目光扫过那摊血迹,又掠过殿中惊魂未定、面面相觑的文武百官,最后定格在有些失魂落魄的江屿白身上。

“江屿白。”

皇帝陛下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威严,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窃窃私语。

江屿白一个激灵,赶紧躬身:“臣在!”

“今日之事,”赵衍的指节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,发出笃笃的轻响,敲得江屿白心尖也跟着颤,“你,怎么看?”

怎么看?江屿白脑子还有点懵。

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,脱口而出:“回陛下,臣觉得……那蛮使身体不太行啊!周老就说了几句实话,他咋就气吐血了呢?这心理素质,比臣写‘坟头蹦迪’奏折那会儿差远了!”

噗嗤——

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一声没憋住的笑,又迅速被强行咽了回去。

赵衍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,眼神里那点沉凝差点没绷住。

他清了清嗓子,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严:“咳……朕是问,北狄此举,意欲何为?那面能‘咬’战歌的新鼓,还有这押韵挑衅的使者……”

江屿白这才反应过来,赶紧正色。

他脑子飞快转动,驿卒惊恐的描述、使者嚣张的嘴脸、周老怒斥时的韵律、还有那面诡异的鼓……

“陛下!”江屿白眼睛一亮,“那使者狂是狂,但您发现没?他押韵押得那叫一个执着!连最后骂人……呃,最后陈述事实,都非得押上!这说明啥?”

他环视一圈殿内竖起耳朵的大臣们,压低了点声音,带着点神秘兮兮:

“说明他们整个北狄,从上到下,都跟周老一样,被这‘押韵仪式’给腌入味了!深入骨髓了都!打仗要敲鼓押节奏,谈判要押韵放狠话……这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,甚至是……弱点!”

赵衍的眼神锐利起来:“弱点?”

“对!弱点!”江屿白越想越觉得有门儿,“您想啊,战场上那面新鼓为啥邪门?它能精准地‘咬’住咱战歌的调子,说明他们背后肯定有高人!非常懂音律韵律的高人!这使者跑来押韵挑衅,也绝不是单纯为了恶心人,更像是……一种试探!”

“试探?”赵衍的眉头锁得更紧。

“对!试探咱‘谐律之枢’的虚实!”江屿白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,“他们搞出那面邪鼓,干扰咱的战歌,肯定也想知道咱这护国大阵到底有多厉害,是不是年久失修,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神!这使者,就是派来探路的狗鼻子!”

这个比喻……嗯,很江屿白。

几个老成持重的大臣眉头紧皱,觉得这说法太过市井,但又莫名觉得有点道理。

福顺在一旁小眼睛滴溜溜转,凑近赵衍耳边,用气声道:“陛下,江大人所言……似乎……不无道理。那蛮使晕倒前,眼珠子可是一个劲儿地往殿顶梁柱上瞟呢,像是在找啥……”

赵衍的手指再次敲了敲扶手,沉吟片刻,目光扫过殿中:“众卿以为如何?”

武将们自然是群情激奋:

“陛下!管他什么试探!蛮夷无礼至极!臣请领兵,踏平北狄王庭!”

“对!把那敲邪鼓的巫师揪出来,剁碎了喂狗!”

文官们则更谨慎些:

“陛下,兵者凶器,当慎之又慎。当务之急,是查明乐司官下落,救治周老……”

“蛮使虽狂悖,然两国交兵不斩来使,如今他在殿上吐血昏迷,若处置不当,恐予北狄口实……”

江屿白听着这些议论,心里那个急啊。

乐瑶还等着救呢!周老还躺着呢!跟这帮人在这儿扯皮“礼数”?

他脑子一热,也顾不上什么朝堂礼仪了,往前一步,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:

“陛下!诸位大人!咱不能光在这儿磨嘴皮子啊!乐司官还陷在北狄那边生死不明呢!周老还躺着呢!北狄摆明了要探咱的底,咱为啥不能反将一军?”

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。

“哦?反将一军?”赵衍的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探究。

江屿白深吸一口气,把刚才在脑子里成型的“歪点子”一股脑倒了出来:

“他们不是想知道‘谐律之枢’厉不厉害吗?咱就告诉他们!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!不过嘛……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,“咱告诉他们的,得是咱想让他们知道的‘厉害’!越离谱越好,越夸张越棒!”

他越说越兴奋,手舞足蹈:

“比如,咱就放出风去,说咱的护国大阵强无敌,一声吼就能把北狄王旗震成破抹布!陛下新得了上古神器,唱首歌就能从天兵天将家里摇人!周老昨晚夜观天象,掐指一算,算出蛮王半夜老尿炕,还尿不湿床单!”

噗——

这次没憋住的笑声更多了。

一个年轻御史指着江屿白,笑得直不起腰:“江……江大人!‘尿炕’?这……这也太……”

“太什么?”江屿白理直气壮,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!家人们……呃,老铁们……诸位大人!你们想想,北狄派来的探子,在咱京城犄角旮旯里,听到小太监、浣衣宫女、甚至街边卖炊饼的大爷都在神神秘秘地传这些押韵又离谱的消息,他们会咋想?”

他模仿着探子抓耳挠腮的样子:

“一个说大阵一声吼碎王旗?一个说陛下唱歌摇天兵?还有一个说蛮王尿炕?这…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?到底哪个是真的?还是……全是真的?!”

他两手一摊:“这不就懵圈了吗?让他们猜去!让他们疑神疑鬼去!咱真假掺着放,搅浑这潭水!他们想探咱的底?咱先把他们的脑子搅成一锅浆糊!这叫啥?这叫‘信息污染’!让他们摸不着北!”

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。

武将们瞪着眼,觉得这法子……好像有点损,但莫名带劲?

文官们捻着胡子,觉得这手段……实在有辱斯文,但……似乎可行?

赵衍看着殿下那个眼珠子亮得跟偷了油的小耗子似的江屿白,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
久到江屿白心里都开始打鼓,琢磨着陛下是不是觉得这主意太馊,要把他叉出去的时候……

赵衍终于缓缓开口,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福顺。”

“奴婢在!”福顺立刻躬身。

“拟朕口谕。”赵衍的目光扫过江屿白,“着江屿白……便宜行事。”

便宜行事!

四个字,轻飘飘的,却像一道特赦令!

江屿白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,差点没蹦起来:“臣……臣领旨!谢陛下!陛下英明!”

福顺也瞬间心领神会,小眼睛眯成一条缝,对着江屿白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。

赵衍挥了挥手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:“都散了吧。福顺,安排好北狄使者‘养伤’,不得怠慢,亦……不得令其随意走动。江屿白,你留下。”

“是!”众人躬身退下。

偌大的紫宸殿,瞬间只剩下赵衍、福顺和一脸忐忑又兴奋的江屿白。

赵衍从龙椅上起身,缓步踱下台阶,走到江屿白面前。

皇帝陛下的目光带着审视,像探照灯一样在江屿白脸上扫来扫去。

江屿白被看得后脖颈子发凉,赶紧低下头。

“江屿白,”赵衍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“你的法子,朕准了。但有几句话,你给朕听清楚。”

“臣洗耳恭听!”江屿白把腰弯得更低了。

“第一,”赵衍竖起一根手指,“乐瑶,必须找到。生要见人,死……也要给朕带回来!活要全须全尾,死……也要全须全尾!”

江屿白心头一凛,用力点头:“臣明白!”

“第二,”赵衍竖起第二根手指,“周老,是朕的股肱,更是王朝史笔的脊梁!他若有个闪失,朕唯你是问!你那‘假情报’,别把周老真气得……驾鹤西去!”

江屿白冷汗都下来了:“陛下放心!臣……臣有分寸!周老吉人天相,定能逢凶化吉!”

“第三,”赵衍盯着江屿白的眼睛,声音压得更低,“你那‘假情报’,要‘假’得巧妙,‘真’得可信。既要让北狄探子如获至宝,又要让他们……疑窦丛生!分寸拿捏不好,搅浑水不成,反惹一身腥,你就给朕去冷宫扫一辈子旧档!”

江屿白咽了口唾沫,感觉肩膀上的担子重如泰山:“臣……臣遵旨!定当小心行事,不负陛下所托!”

赵衍这才微微颔首,转身走向后殿,丢下一句:“福顺,你协助江爱卿。需要什么人手、方便,酌情给他。”

“奴婢遵旨!”福顺躬身领命。

看着皇帝陛下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,江屿白才长长吁出一口气,感觉后背都汗湿了。

福顺笑眯眯地凑过来,用拂尘柄轻轻捅了捅他:“江大人,好胆色!好主意!接下来,打算怎么干?”

江屿白抹了把额头的虚汗,定了定神,小眼睛里重新燃起斗志:“福公公,这事儿,得靠咱们皇宫里那些‘非官方’的嘴巴!”

“哦?”福顺挑眉。

“您想啊,”江屿白压低声音,“宫里消息传得最快的是谁?不是咱们这些大臣,也不是您这样的大总管……”

他掰着手指数:“是那些走街串巷传话的小太监!是聚在一起浣衣唠嗑的宫女嬷嬷!是给各宫送瓜果点心的杂役!还有那些……嗯,消息特别灵通的货郎!”

福顺的小眼睛亮了起来:“你是说……利用那些‘碎嘴子’?”

“对头!”江屿白一击掌,“咱就编几个朗朗上口、一听就让人忘不了的押韵段子!内容嘛,就按我刚才说的,往夸张了编!越离谱越带劲越好!然后,想法子让这些话,‘不经意’地钻进那些小太监、浣衣宫女、杂役、货郎的耳朵里!”

他模仿着大妈们八卦的样子,挤眉弄眼:

“哎,你听说了吗?昨晚上太庙那边可了不得!七彩神光冲天起,护国大阵显神威!据说一声吼出去,百里外北狄的狼头旗,‘刺啦’一声,裂成八瓣破抹布啦!”

福顺听得差点没绷住笑。

江屿白又换了个神神秘秘的语气:

“嘿,更神的在后头呢!陛下不是新得了块天外神石吗?昨晚在御花园试了试!好家伙,陛下就清唱了一句‘今儿个老百姓真高兴’,你猜怎么着?南天门‘嘎吱’开了!一队金盔金甲的天兵,扛着耙子就下来帮御花园翻地了!领头那大将,长得跟年画上的天蓬元帅似的!”

福顺这回真没忍住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赶紧用拂尘捂住嘴,肩膀一耸一耸的。

“还有还有!”江屿白越编越来劲,“太学那位周老史官,知道吧?昨晚没睡觉,搁观星台上看了一宿!天快亮时,拍着大腿直乐!为啥?他老人家掐指一算,算准了北狄蛮王啊,有隐疾!夜夜画地图,天天晒褥子!那味道,啧啧,顺着风能飘十里地!”

福顺笑得直抹眼泪:“哎哟喂……江大人……您这嘴……咱家服了!‘画地图’……‘晒褥子’……哈哈哈……亏你想得出来!这要是传到北狄去……”

江屿白嘿嘿一笑: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!咱再给这些段子润润色,编成顺口溜,押上韵!保证他们听一遍就忘不了,传得比瘟疫还快!福公公,这事儿,得找几个机灵又……嗯,‘活泼’的小公公,还有几个‘消息特别灵通’的宫女姐姐帮忙……”

福顺心领神会,小眼睛闪着精光:“放心,包在咱家身上!宫里别的不多,碎嘴的机灵鬼,咱家一划拉一大把!保管让您这‘假情报Rap’,一夜之间,传遍京城犄角旮旯!”

两人相视一笑,颇有点狼狈为奸、臭味相投的意思。

福顺的效率,那真不是盖的。

不到一个时辰,御花园假山后面一个僻静的角落,就蹲了七八个年纪不大、眼睛滴溜溜转的小太监,还有两个看着就特别能唠嗑的圆脸小宫女。

福顺背着手,一副“领导训话”的派头:“都听好了!江大人有个‘重要的差事’交给你们!办好了,有赏!办砸了……”他拖长了调子,眼神扫过众人,“仔细你们的皮!”

小太监宫女们立刻挺直了腰板,大气不敢出。

江屿白清了清嗓子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“和蔼可亲”一点:“诸位公公、姐姐,别紧张!是好事!大大的好事!就是让你们……发挥一下你们的特长!”

“特长?”一个小太监怯生生地问。

“对!特长!”江屿白笑眯眯,“比如,小德子,我听说你给各宫送点心的时候,嘴皮子特别利索,能把咸菜疙瘩说成是王母娘娘蟠桃会上掉下来的仙果?”

叫小德子的小太监脸一红,不好意思地挠头。

“还有春桃姐姐,”江屿白看向一个圆脸宫女,“听说你洗衣服的时候,能一边搓一边把东宫太子爷昨天摔了个屁墩儿的事儿,编成莲花落唱给整个浣衣局听?”

春桃的脸也红了,扭捏道:“江大人……您……您怎么知道的……”

“甭管我怎么知道的!”江屿白大手一挥,“现在,考验你们真本事的时候到了!我这儿有几段‘新鲜出炉’的宫廷秘闻,都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!需要你们用你们那三寸不烂之舌,加上你们那无与伦比的……呃,传播热情,把它们‘润色’一下,然后‘不经意’地,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!”

他拿出几张写满字的纸,上面赫然是几段押韵的“假情报”草稿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