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禾印务的老厂线。”他说，“三年前就停了。设备没注销，有人偷偷用。”
“能写个说明吗？”裴砚问。
“可以。”周默点头，“我会列明印刷特征、油墨成分、编号序列。这类报告在稽查时算辅助证据。”
裴砚把纸折好收进怀里。
第二天清晨，小林完成了第一批数据归档。五个高频账号全部锁定，活动时间、发布内容、跳转链接全都整理成表。
他在本地硬盘上加密保存，然后上传到云端。最后一步，他按下删除键，所有原始记录从电脑消失。
陈阳拿着台账本走遍三个村子。他画了一张草图，标出每户提货的位置。三个点围成一个圈，中间是一片废弃仓库区。
他写下几个手机号。这些号码都出现在多个订单里，归属地不在本地。
下午，裴砚回到书坊。他把周默写的鉴定意见抄了一遍，字迹工整。然后放进寄存柜，贴上编号073的标签。
钥匙他没留。
傍晚，他走进桂语斋，把手递给了沈知意。
“有了这个，下一步才能动。”他说。
沈知意没说话，只是把钥匙放进木箱底层。
夜里，她坐在桂花树下。阿斑趴在旁边，眼睛半闭。她翻开手稿，新字浮现：**信若失根，何以立言**。
她合上箱子，吹灭灯。
雨还没下，风已经起来了。
陈阳在台账本末页画完最后一笔。流通图完成，废弃仓库被红圈圈住，
小林关掉最后一台监控窗口。屏幕黑下去的瞬间，屋外传来一声猫叫。
裴砚站在书坊窗前，袖子里药包硌着手臂。他没拿出来，只是把窗户关紧。
沈知意起身走进厨房，烧水泡茶。第一炉新茶明天还要炒，不能停。
水开了，蒸汽往上冲。她把茶叶放进壶里，盖上盖子。
门外电动车的声音又响了。
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一个白盒子。
“请问……”她抬头，“这茶喝完会让人想起以前的事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