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拍完,没人说话。有人把工具收进柜子,有人擦掉桌上的笔迹。沈知意把最后一张登记表夹进文件夹,抬头看了眼时间。
十二点十七分。
“今天到这里。”她说,“明天七点集合,出发前再检查一遍。”
大家陆续离开。脚步声在巷子里渐远。沈知意站在门口送他们,直到最后一个背影拐过桥头。
她回屋关灯,只剩桂花树下的木箱还映着月光。阿斑没动,爪子搭在箱角。她轻轻摸了摸猫头,拿起文件夹准备上楼。
这时裴砚走了进来。他把一份打印稿放在桌上,是明日行程单。上面写着集合时间、车辆安排、交接人姓名。
“我都核过了。”他说,“你不用再看。”
他袖口有墨迹,指节发红,像是搓过太多纸页。胃部的位置贴着暖贴,但没说疼。
“你回去休息吧。”沈知意说,“明早还要开车。”
裴砚点头,转身往外走。走到门边又停下,“那句话,‘一杯茶的时间,回到你记得的地方’,我抄了一份带上。”
他说完就走了。脚步很轻,没惊动阿斑。
沈知意站在原地,听见书坊那边传来开门声。灯亮了一下,又灭了。
她上楼,把文件夹放进抽屉。窗外月光照着院子,六个箱子靠墙摆放,像等出发的旅人。
阿斑跳上床,踩了踩她的鞋面,然后蜷成一团。
沈知意闭眼。耳边只剩夜风吹树叶的声音。
第二天清晨五点,闹钟响起。她起身穿衣,下楼时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条。
是裴砚的字:“车已发动,油加满,路线备好。”
她把纸条收进口袋,打开院门。天还没亮透,空气清冷。
运输箱整齐排在门口。她一个个检查封条,确认无损。
最后一个箱子前,阿斑蹲坐着,尾巴卷在爪子上。
她弯腰打开箱盖,伸手摸了摸里面的软垫。
垫子没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