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砚往前半步,“现在可以走,也可以留下看。但我们不会再解释第二次。”
老李终于开口:“让我儿子来记账。”
“行。”江晚棠说,“明天早上六点,带纸笔来。”
她转身对工人说:“继续。”
锄头刚抬起,王二突然跨上前一步,一脚踩进刚挖的沟里。
“谁准你们动土的!”他吼,“这是风水线!踩了要遭殃!”
泥在他鞋底裂开,水流停在断口处。
江晚棠看着他,“你踩进去的时候,没见雷劈你。”
王二瞪眼,“你咒我?”
“我只是说事实。”她声音没高,“你怕的不是风水,是你自己没本事,只能靠搅局活着。”
王二脸涨红,举起竹竿要打。
裴砚挡在前面。药包掉在地上,粉末漏出一点。
“你要打,就打我。”他说,“但她做的事,没人能用暴力拦住。”
远处传来狗叫。风吹过草梢,发出沙沙声。
老李拉住王二的手臂,“够了。”
王二甩开他,“你们都被洗脑了!等她把茶搞臭,你们哭都来不及!”
他说完转身就走,撞开后面两人,消失在坡下。
剩下的人站着不动。有人低头看脚,有人看向试验田。
江晚棠把破旗放进篮子,对工人说:“重新立标。”
工人点头,从工具袋里拿出新旗杆。
太阳升高了。沟里的水慢慢续上,流向低处。
她走到田埂最高处站着。风吹起她的衣角。
裴砚捡起药包,站到她旁边。
“他们会再来。”他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说。
陈婶走过来,把篮子递给她,“我蒸了糯米团,你们吃点。”
她摇摇头,“先做完事。”
”。
老李的儿子骑着自行车来了,背着帆布包。
他跳下车,掏出笔记本和笔。
“从哪儿记?”他问。
“从现在开始。”江晚棠说。
她走下田埂,打开随身带的文件夹。里面是试验田的全部规划图。
裴砚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夹,翻开第一页。
陈婶站在边上,看着新旗,又看看远处山坡。
风停了片刻。
阿斑蹲在石台上,尾巴垂下,眼睛盯着坡底。那里有一串新鲜脚印,通向村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