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有人举起手机拍照,闪光灯亮了一下。
阿斑睁开一只眼,又合上。
沈知意的手指动了动,回握住他的手。
她的衣袋里,那张残稿贴着胸口,已经被体温焐热。
台侧的工作人员开始收拾话筒线,有人搬走空茶盒,脚步轻轻的。
音乐换了曲子,节奏更缓。
裴砚的袖口银扣反着光,一闪,一闪。
沈知意闭上眼。
她听见自己的呼吸,和他的,靠得很近。
阿斑在软垫上翻了个身,露出肚皮,尾巴尖轻轻勾了一下。
台上的灯光渐渐收拢,集中在他们站立的地方。
台下的人还在鼓掌,声音不急,也不停。
沈知意睁开眼,看见裴砚的下巴,看见他喉结动了一下。
他没说话。
她也没说。
后台的门被风吹开一条缝,外面的夜气钻进来,带着一点凉。
阿斑的耳朵抖了抖,没起身。
沈知意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。
他的手臂收了收。
台侧的计时器显示,已超时七分钟。
工作人员站在幕布边,没上前打断。
掌声断断续续,还有人在低声议论。
没人催他们下去。
沈知意的手慢慢松开,又重新握紧。
裴砚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。
她感觉到。
她也回划了一下。
阿斑打了个哈欠,露出粉红的舌头,然后把脑袋埋进前爪里。
台上的灯光开始缓缓变暗。
最后一束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
他们的影子投在背景板上,叠在一起,没有分开。
台下有人轻声说:“真好。”
另一个声音接道:“等了这么久。”
沈知意听见了。
她没抬头,只是把脸往他肩窝里压了压。
裴砚的呼吸落在她发间。
后台的钟敲了九下。
阿斑的尾巴突然翘起来,在空中停了一瞬。
然后,它翻身站起来,朝门口走去。
它的影子拉得很长,穿过地毯,消失在门外。
沈知意抬起头。
裴砚看着她。
她张嘴,刚要说话——
台灯熄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