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斑从门槛跳进来,嘴里叼着半片干桂花,放在沈知意脚边,又蹭到裴砚腿边趴下。
“它越来越像你了。”她说。
“怎么讲?”
“安静,但什么都记得。”
裴砚停笔,看向猫儿。阿斑睁着眼,耳朵微微抖动,仿佛在听屋外风声。
次日清晨,沈知意早早起身,将三款茶分别装入小布袋,请柬也已全部封好。她将最后一份交到村童手中,目送他跑出院门,奔向镇外。
裴砚站在书坊门口,接过最后几张请柬,转身欲走,却又驻足回望。桂语斋的门开着,沈知意正弯腰收拾竹屉,浅青布衫的袖口沾了点面粉。阿斑蹲在门槛上晒太阳,听见动静,睁开一只眼看了看,又闭上。
她将蒸好的月影团晾在窗台,阳光穿过糯米皮,映出淡淡的乳白光泽。六种茶点已分盒封装,摆在柜中。她洗手净面,走到桂花树下,翻开手稿空白页,提笔写下:“茶已备妥。”
砚台温热,一如往常。她没有等字迹浮现,合上本子,放在石桌上。
裴砚走进院子时,手里提着一篮新采的桂花。他没说话,将花轻轻放在茶灶旁的陶盘里。沈知意转身看他,两人静立片刻。
“还差什么?”他问。
“都不差了。”她说,“就等明天。”
他点头,从篮底取出一个小瓷盒,放在她手边。“昨晚熬的膏,护手用。”
她看着那盒子,没打开,只轻轻握了一下盖子。
阿斑跳上石台,把脑袋搁在两人之间的边缘,眼睛半眯。
沈知意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,又转向裴砚:“你说,他们会来吗?”
裴砚看着她,目光平稳:“会来的。”
她还想问什么,却被一阵风打断。桂花簌簌落下,几片飘进茶罐,浮在干叶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