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理解手稿(2 / 2)

她提笔,在旁边添了一行小字:“雾散之后,才是看见。”

写完这一句,砚台忽然又传来熟悉的温意,不是烫,也不是热,就像有人隔着时光,轻轻覆上手掌。

阿斑跳上桌,绕着手稿转了一圈,最后蜷在砚台边,尾巴盖住纸角,仿佛在守护什么。

她望着它秃毛的那一处,低声说:“你也疼过,对吧?”

猫没回应,只是闭上眼,呼噜声又响了起来。

她笑了。

笑得很轻,也很久。

她终于懂了,为什么只有在祖屋、只有在这棵桂树下、只有用她亲手炒制的茶,才会显现那样的纹路。因为那些茶叶吸收的,不只是阳光雨露,还有她写下的每一个字里藏着的心事。

不是神迹,不是幻觉。

是她自己,在用自己的方式疗伤。

她翻到最后一页,看着那句“你终于愿意听我说话了”,指尖轻轻抚过墨痕。这一次,她没有犹豫,提笔写下:

“我听见了。”

笔尖顿了顿,又添一句:

“这一次,我不再逃。”

合上手稿时,天边已有微光。她抱起阿斑,站起身,朝屋内走去。路过院门时,习惯性地望了一眼青石巷尽头——书坊的窗纸漆黑一片,灯火已熄。

可她不再觉得空落。

有些光,不必亮着才存在;

有些人,不必说话也一直在。

她将手稿放在枕边,吹熄油灯,躺下。阿斑跃上床沿,钻进她臂弯,暖烘烘地贴着她胸口。

黑暗中,她睁着眼,听着屋外细微的虫鸣。

许久,她轻声说:

“明天,我想写点新的。”

窗外,一枚新绽的桂花苞悄然垂首,露珠滑落,砸在泥地上,溅起一圈细不可察的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