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叩击声渐渐淡去,仿佛传递完信息便悄然离开。
林芝夏掀开被子下床,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,死死咬住嘴唇,强迫自己将那些盘旋的咒语片段从脑海里剥离。
可就在这时,那道阴冷的低语又缠了上来,像黏在骨头上的藤蔓:“找到江妄又能怎样?他不过是当铺的傀儡……不如念出咒语,让他也乖乖听你的话……”
诱惑像毒雾般钻进意识,她的指尖开始发痒,喉咙里涌上熟悉的腥甜。
林芝夏猛地咬住手臂,剧痛让她清醒了几分,她盯着墙上沈曼璃送的那幅向日葵挂画,一遍遍默念江影的信息,像溺水者抓住浮木。
直到脑海里的咒语碎片彻底沉寂,她才扶着墙壁站稳,掌心已被指甲掐出几道血痕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松了口气,换好衣服抓起包。手机屏幕上江影的信息已自动消失,仿佛从未有过这回事。
可那句关于纸鸢的话,还有天台上那行关于“沙”的警示,早已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她心上。
她站在客厅中央,茫然地环顾四周。
上次踏入永夜当铺的场景突然撞进脑海——也是这样的深夜,客厅地板上凭空泛起一圈淡金色的光晕,像水纹般轻轻晃动,她鬼使神差地踩了进去,再睁眼时已站在那扇雕花木门前。
可此刻,地板光洁如镜,连一丝微光都没有。
林芝夏蹲下身,指尖抚过冰冷的地砖,心脏一点点沉下去。
她根本不知道永夜当铺具体在城市的哪个角落,上次的入口是凭空出现的,如今那道光晕不肯再亮,她就像被蒙住了眼睛的人,连方向都找不到。
她想起江影信息里的“去找江妄”,忽然明白过来:那光晕本就是当铺的诱饵,是引她踏入黑暗的捷径。
林芝夏站在墙前,指尖抚过冰冷的砖石,忽然想起江影信息里的“会飞的纸鸢”。
纸鸢是往天上飞的,从不是困在地下的当铺能锁住的。
或许江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找当铺里的江妄——那些线索指向的,是脱离当铺束缚的、属于江妄本身的过去。
那年槐树下的纸鸢,本就该飞向开阔的天空,而非暗无天日的当铺角落。
林芝夏站起身,走到窗边拉开窗帘。天色已泛起鱼肚白,远处的路灯还亮着,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她深吸一口气,将包甩到肩上——既然当铺的门不肯为她开,那就放弃这条捷径。
巷口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,她深吸一口气,转身往回走。
身后的墙在暮色里沉默着,而她的前方,是必须踏遍城市角落、去寻找那个叫江妄的人,和那句“会飞的纸鸢”背后,足以撼动一切的真相。
或许江妄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,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着。而那句“会飞的纸鸢”,才是能让她在茫茫人海里认出他的、唯一的标记…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