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再大的雨,也洗不掉她眼底的荒芜——就像此刻的风雨再狂,也吹不散她心里那片浓得化不开的绝望,只有让那份落寞愈发沉郁,压得人连呼吸都带着湿冷的钝痛。
狂风呼啸的夜晚,公司大楼的天台门被猛地推开………
沈曼璃走的边缘,黑色的风衣被风撕扯着,像一只在狂风暴雨中无力挣扎的鸟。
城市的霓虹在她眼底碎成一片模糊的光,她望着远处林芝夏公寓的方向,那里漆黑一片。
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好的纸,放在天台边缘,上面是写给林芝夏的最后一句话:
“芝夏,我都知道了。对不起,还有……我爱你。”
风卷起那张写着遗言的纸片,打着旋儿飘向天台斑驳的墙壁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,稳稳地贴在了砖缝间。
沈曼璃最后望了眼被乌云切割的夜空,张开双臂,像一片耗尽了力气的叶子,向着无尽的黑暗坠去。
风声里,残留着她未说出口的呜咽,转瞬便被更狂的风雨吞没。
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天台边缘的刹那,那面贴着纸片的墙壁上,竟缓缓渗出一行字来。
像是被雨水晕开的墨,又像是从砖缝里生长出的荆棘,歪歪扭扭地蔓延——“她的爱就像当铺里的沙”,末尾还缀着两个字:“江影”。
字迹狰狞,仿佛是沈曼璃破碎的心跳,在冰冷的砖墙上烙下最后的印记。
纸片边缘被风掀起又落下,恰好遮住了“江影”二字的一角,像是在替这场无望的爱,藏起最后一点不可明说的秘密………
凌晨四点,急促的电话铃声像锥子般刺破寂静。
林芝夏抓起手机时,指尖还带着睡意,可当“沈曼璃的名字”和“公司天台”,“意外坠楼”这些词钻进耳朵,她的脸色瞬间褪成苍白色………
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,半晌才应了声“我马上到”手机“啪”地砸在床单上。
赶到公司楼下时,雨刚停,天是铅灰色的,风卷着湿冷的寒气往人骨头缝里钻。
警戒线外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还有公司的一些同事,她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压得很低,像一群受惊的鸟。
林芝夏拨开人群往前挤,高跟鞋踩在积水的地面上,发出慌乱的“哒…哒……”声。
当那具被白布覆盖的身影撞进眼里,白布边缘隐约透出黑色风衣的一角,是沈曼璃常穿的那件。
她猛地顿住脚步,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,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。
“曼璃……”她颤声唤着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刚想冲过去,就被警察拦住了。
“你是她的同事?”警察问。
林芝夏点点头,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,砸在胸前的衣襟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“我们是最好的朋友……昨天她还跟我说,今天我们要去吃街角那家新开的甜品店……”
她捂住嘴,泣不成声,肩膀剧烈地抽动着,仿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。
周围的同事看着她,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——谁都知道,林芝夏和沈曼璃在公司里形影不离,好得像一个人。
待警戒线撤去时,林芝夏几乎是被同事扶着走进电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