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粟随意地扫视了一下周围,目光最终落在了旁边的桌子上。他注意到,那张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类型的报告,显然已经被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了。
权力,对于许粟来说,不仅仅是一种地位和特权,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。
只有通过充分了解和处理这些工作,才能真正行使权力,做出正确的决策。而足够多且有意义的工作,则是权力得以稳固的基石。
许粟叹了口气,对眼前的工作量有些无奈,但他并没有丝毫犹豫,毅然翻开了报告,开始仔细阅读并批注起来。
“师长。”林译自己端着饭菜匆匆赶了过来。许粟从来没有让他当过主官,或者说对于军权,许粟从来不放心交给任何人。
这次,不过是放开一小部分权力,让林译督率全军行进罢了。
仅仅是处理如此少量的决策事务,竟然就让林译感到如此疲惫不堪。
许粟抬起头,目光恰好落在林译那张疲惫不堪的面庞上,只见他的脸色苍白,双眼布满血丝,仿佛已经被无尽的疲劳所吞噬,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,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。
“参谋长,你这样子可不行啊!”许粟不由笑道,“身为一名将军,肩负着指挥千军万马的重任,身体如此虚弱,又怎能在战场上有效地指挥部队呢?你可得多多锻炼身体,增强体质才行啊!”
林译把饭轻轻放下,赶紧说道:“师长,你快回来吧,我实在是撑不住了。”
他一转头,大吃一惊,这么短的时间,桌上一尺来高公文已经被许粟批示完了。
许粟把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报告递给林译,端起小米粥就着咸菜大口吃着。
林译翻开报告,发现许粟已经在上面作了批注。
“你看看,部队的战术素质还是太低了。”许粟一边吃一边指着报告中的统计数字说道:“突破鬼子阵地后,部队不能互相支援,每个营都各管各的,不少深入敌阵的小部队被反扑的鬼子包围起来打垮了。”
“不仅如此,冲锋时的散兵线简直就是僵化到了极点,完全依赖军官的哨声来指挥。”
“普通士兵们对于如何进行匍匐前进毫无概念,他们所知道的仅仅是像木头人一样直挺挺地站立着向前冲锋。这种作战方式虽然展现出了勇气,但同时也导致了极其惨重的伤亡。”
“伤亡报告指出,部队伤亡最为惨重的区域是在鬼子阵地前十米的范围内。”
“其实也不难理解,这个距离对于基层部队的士官来说,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有效控制部队的范围。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,士官们只能身先士卒,带头冲锋陷阵。”
“然而,鬼子的枪法精准无比,他们的火力也异常强大。我们的部队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大量的伤亡。”
许粟咽下一口小米粥,眼睛发直算了算时间:“等到了重庆,后方医院中的轻伤员应该已经可以回营了吧?”
这就问到林译熟悉的领域了,他从怀里掏出账册翻了翻:“按照咱们的行军速度,1月6号应该可以到达重庆。咱们的伤员大部分是在暖水街战斗中产生的,到了6号,他们已经休养了20多天了,应该可以回来了。”
许粟微微颔首,表示认可,然后语气坚定地吩咐道:“等抵达重庆后,首要任务是接收新兵。这些新兵将成为我们部队的新鲜血液,为我们注入新的活力。”
“同时,我们要充分利用那些回营的伤兵,让他们发挥骨干作用,带领新兵们尽快熟悉军队生活和作战技能,从而加速部队的重建工作。”
他稍作停顿,接着忧心忡忡地说:“目前我们师的战斗兵员仅有五千多人,这实在是太少了。如果真的遭遇战斗,恐怕我们会在短时间内元气大伤。所以,我们必须争分夺秒,尽快让部队恢复战斗力。”
许粟郑重其事地强调:“部队到达重庆后,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营门,更不能进城闲逛。我决定在 1 月 10 日举行盛大的犒赏三军仪式,以此激励士气,鼓舞军心。”
听到许粟的命令,林译立刻应道: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