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没去过野人山,我到过的地方,比那里恐怖多了。”许粟的语气平和但带着股子不容违抗的意思。
“而且对岸环境再不好,那里也有我们的同胞。”
“现在全师不能出动,你们是唯一能打仗的整建制部队,所以必须出动。后续师里整顿好了,会给你们支援的。”
孟烦了还要说什么,许粟一抬手,把他的话堵在了肚子里。
“命令已经下达,你们准备吧,晚上我来找你们汇合。”
孟烦了指挥过一个连,可那是杂牌军的连,火力还不如现在的这个排。
小小一个排里,配备了三挺轻机枪,两门掷弹筒。步兵全部配备双枪,一支中正式,一支毛瑟手枪,方便远近火力的切换。
晚上汇合的时候,孟烦了发现许粟又带了十个穿着便衣带着短枪的劳力,他们每人扛着一箱手榴弹。
许粟点了点名,站在怒江边进行了一次简短的战斗动员。
“弟兄们啊!”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:“鬼子已经打到了怒江边,距离我们的禅达已经近在咫尺了!”
“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大半年了,从南天门下来的时候,你们已经品尝过家乡的美食,畅饮过家乡的美酒。难道你们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鬼子来糟蹋这片土地,残害这里的百姓吗?”
“我们过江,并不是为了别的,而是为了打击鬼子,为了保卫我们的禅达,为了江对岸那些和我们一样的百姓!”他的声音越发激昂,仿佛能点燃人们心中的火焰。
“要是我们现在不过去,不出三个月,鬼子就会把对岸的百姓祸害得干干净净。到那个时候,我们这里也绝对无法幸免!”
“话就说到这里,过了江,希望你们都能想一想禅达的乡亲们,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去拯救!”
“开始渡河。”
怒江边,江水如万马奔腾般汹涌咆哮。许粟站在江边,他的声音在这惊涛骇浪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,甚至还没来得及传到对岸,就被那滚滚江水无情地吞噬了,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。
然而,那些喝了禅达人酒的汉子们却并没有被这江水的威势所吓倒。相反,他们被激起的豪气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,在心中熊熊燃烧,愈发炽热。
许粟在江边拉起师侦察连早就搭好的索桥,士兵们一个个地抓着粗壮的绳索在怒江的波涛里若隐若现。
孟烦了的心底全没了底气,他又想到了自己断送在战场上的那个连。
他烦躁地对许粟说道:“师长,我可听说了,人家美国人出钱出枪,快要进行反攻了,您这急急忙忙地是图什么呢?”
“等美国人反攻?那还早着呢。等他们来,这边的百姓早死光了。”
许粟从怒江里爬了出来,拉了孟烦了一把:“等武器,靠武器,多少部队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安逸中,养成了废物。”
“队伍就要在战斗中锻炼,要是一直养,就养成老爷兵了。”
抗战中,国军一直信奉避战保兵的思想。漫长的战线上,在40年之后,就再也没有发起过战略进攻,一直保持着鬼子打到哪里,他们就在哪里防守的作战方法。
结果除了几支一直和鬼子作战的部队外,其他部队全部废掉了。
一场豫湘桂战役下来,叫鬼子打了个对穿。
在敌后战场,平均每月就要进行一次千人以上大战,每年都要进行至少三次师团级别的主力会战,只是我们不叫会战,叫反扫荡而已。
解放战争一开打,国军就连续失败,部队的战力丧失也是一个大问题。
“副官,三米之内。”许粟把龙文章叫了过来:“你去前面的索桥侦察一下。”
许粟又想起什么,对着孟烦了说:“队伍要有个名字,不然显得没有气势,你们以后就叫怒江先遣队。”
许粟从怀里取出被油纸包好的旗帜:“你看,军旗我都准备好了。”
孟烦了还想讽刺几句,这时龙文章领着个人回来了。
许粟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:“世航大师,您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