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前方,禅达(2 / 2)

许粟是大学生,根本不会带兵。但他有个好,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和红旗培养,他有知识,有良心。

系统加持来的军需物资,他脑子里能算清楚账,能把东西扎扎实实地放下去。

就为这一点,他手下也聚集了一批老部下,从淞沪开始就一直跟着他。这些人是他队伍里的中坚力量。

这些人不是固定的一批人,战斗中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活下来

但每次大战后,都会有老兵加入许粟团中,成为老部下的一份子。

许粟把手令取了出来:“弟兄们都清楚了。许某人这个团长,两万块大洋买来的。人家都说,一人得道鸡犬升天。老子发达了,自然也不会忘了大家伙。快要整编了,今天找大伙来就是谈谈以后大伙的安排。”

众人听了,面面相觑,不知道说啥。马阳第一个发言:“这事大哥你定就是了,哪个鬼孙敢闹腾,不用您发话,老子把他脑袋拧下来。”

“是啊,大哥你就说吧,准备怎么弄。”旁边蹲着的脸上划着几道刀疤的大汉恶狠狠地说着,目光在众人中扫过:“咱们这群人,没了您,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条沟里了。”

这话一出,人群里几个目光躲躲闪闪的,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。

这条大汉叫楚文,是许粟手下最能打的。原先是西北军的,许粟在徐州战场的死人堆里救出来的,一直以来忠心耿耿。

许粟笑了笑,试图让自己语气温和一点:“以前,大家是杂牌,军饷总共没多少钱。大家的分成多一些,为了生活,也没什么。但现在是正规军了,一个月军饷上峰给十万大洋。”

“十万大洋!”

人群一下就炸开了,议论的嗡嗡声吵得许粟脑仁疼。

“安静。”许粟吼了一声,骂道:“没点城府,这点钱就叫成这个样子。吵,吵,看让壮丁们听见了,指不定背后怎么骂你们。”

“对,都安静点。”马阳招呼着大家:“像个什么样子。”

“闭嘴。”楚文一挥手,大伙安静下来,楚文看着许粟:“大哥你说说,这钱咱们怎么分?”

“我拿一成,兄弟们拿两成,剩下七成养部队。”

说罢,许粟向马阳扫了一眼。

马阳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:“大伙以前是拿五成,可那总共也就一万来块。现在拿两成,有两万块,已经翻了一倍了。为人要知足。没有大哥,你们能有这个福气?”

楚文抱着胳膊站在许粟身旁:“我来,是为打鬼子的,有了军费,弟兄们手里家伙就硬。少拿一点,我没意见。”

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。

“人家中央军都收五成,咱们就一杂牌,装什么样子呀。”

“谁?”楚文瞪着眼睛望去,大伙呼啦一下散开,没人应声。

马阳在一旁突然点了一个人出来:“江云鹏,你扯什么鬼话呢?又花钱养你那个小老婆呢吧,怎么,花钱要再上一个?”

一阵哄笑中,一个长得丑的吓人的大汉被推了出来。他梗着脖子狡辩:“本来就是,额在中原的老乡给俺来过信,他在中央军当差呢,他们师,就吃五成空饷。官长们都富得流油了。”

许粟咳了一声:“他们在中原战场,有汤司令官照顾,常年待在后方不用打仗。部队吃五成空饷,手底下的弟兄们饿的连枪都举不起来。咱们是后娘养的,说话就要上战场,到时候,底下的壮丁们不上,难道你们愿意去填壕沟吗?”

这下没人说话了。人人都知道,打仗,还是要靠手底下的兵。就算他们这几个人浑身是铁,能打几斤钉?

“就这么定了,每人具体领多少钱,马阳那里会给大家细说的。等到了收容站,咱们就整编。编组三个步兵营,一营长由我兼任,二营长由马阳担任,上次打仗他出了力,过几天,要提一提,担任团附。到时候,二营长仍然由他兼任。三营长由楚文担任。”

许粟特意加重语气强调道:“军政部虽然发了命令。但扩编的事大家见的多了。这是个各凭本事的活,扩得好,手里枪杆子多,说话腰杆子就硬。扩不好,队伍里掺了沙子,没了权,大家就只能散伙了。到时候弟兄们都放下去当连排长,队伍可一定要抓牢了。”

众人一听,纷纷拍着胸脯保证,一定把兵抓牢了,一滴水都渗不进来。

果子分完了,大伙也就散了。队伍要扩编,这是好事。自己吃得空饷多了,位置也可能往上升一升,这就更美了。一想到光明的前程,大伙的热情就高涨起来,连连催促着手下的士兵加快脚步。

两小时后,许粟勒住缰绳,看着桥头立着的石碑,上面用朱砂描着两个大大的红字,禅达。

“大哥,怎么了?”马阳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:“哪里不对劲?”

“没什么,看着这个地名有些熟悉,好像来过。咱们走错路了?”

“不能吧?咱们从北边过来的。一直沿着河走的啊。”马阳取出出发时军需官给他们手绘的地图:“地图上就是这,63号收容站嘛。”

许粟翻身下马把枪拔了出来:“总觉得不对,你带个排,进去看看。”

“好勒。”

许粟站在桥头,看着马阳带着三十来号乱糟糟的端着中正式步枪的士兵向前涌去,人流融入飘散着薄雾的安静的小镇中,消失不见了。

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里呢?

一段一段的记忆在许粟脑中闪过,突然,他看见一个老人吃力地拉着装着尸体的木板车从城里慢慢走了出来。

郝兽医?

他久远的记忆一下子活了起来,这不是他还在前世的时候,追的剧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吗。

虚惊一场,他还以为这里有鬼子埋伏呢。

许粟大手一挥:“进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