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量流撞在防御屏障上的声音，像无数面战鼓在耳边同时擂响。
张吒的靴子陷在滚烫的地面里，每一次抬脚都带着焦糊的青烟——
刚才那道能量冲击，已经把地表烤成了暗红色，裂缝中涌出的幽紫能量在上面游走，像一群毒蛇在寻找猎物。
他抹了把脸，掌心的血混着汗水在下巴凝成血珠，砸在地上瞬间被蒸发，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。
“莉娜！裂缝源头找到了吗？”
他的吼声劈碎能量轰鸣，左手死死按着右臂的伤口，那里的骨头还在隐隐作痛，是昨天强行调整符文时留下的旧伤。
联合调查小组的临时控制台旁，莉娜正用牙齿咬着电线的绝缘层，腾出双手在键盘上翻飞。
她的头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，眼镜片裂了道缝，却丝毫没影响她的专注。
“还在扫描！”
她头也不抬地喊，指尖敲在按键上的力度几乎要把键盘戳穿。
“这些裂缝在移动！像活的一样！”
屏幕上的三维地图里，代表裂缝的红色线条正在缓慢蠕动，最粗的那道已经蔓延到能量核心下方，像条毒蛇正对着心脏吐信。
旁边的能量指数曲线像疯长的野草，不断冲破预警红线，发出刺耳的蜂鸣。
“活的？”
张吒眉头紧锁，突然想起那些被黑暗能量污染的生物。
“难道这些裂缝，也被赋予了意识？”
“管它是不是活的！”
毁灭军团指挥官的怒吼，从左侧传来，他正用战斧支撑着，摇摇欲坠的防御屏障。
暗紫色的能量护盾上，一道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，幽紫能量像贪婪的舌头，舔舐着护盾的边缘，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。
“再不想办法，我们都得变成烤猪！”
他身边的士兵们个个嘴唇干裂，注入护盾的能量已经让他们脸色惨白如纸。
一个年轻士兵的手臂突然剧烈颤抖，护盾应声出现一道缺口，幽紫能量趁机窜出，擦着他的耳朵飞过，在岩壁上炸出个黑窟窿。
“妈呀！”士兵吓得瘫坐在地，半天没缓过神。
“怂包！”
指挥官一脚踹在他屁股上，却用自己的能量补上了缺口。
“想活命就给我站直了！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！”
士兵咬着牙爬起来，重新将能量注入护盾，眼神里多了几分狠劲。
张吒的目光扫过战场，心脏像被铁钳攥住。
万兽老人正指挥妖兽们，封堵东侧的裂缝，土系妖兽“山甲”蜷缩成球，用带刺的背甲堵住裂口，幽紫能量在它壳上烧出黑烟，它却哼都没哼一声，只是偶尔用尾巴尖拍击地面，像是在给自己打气。
水系妖兽“冰鳍”喷出的寒气在裂缝前凝成冰墙，却被能量流瞬间灼化成白雾，它甩甩头上的水珠，再次喷出更浓的寒气，锲而不舍得像个倔强的孩子。
“前辈！西侧裂缝扩大了！”
张吒突然喊道。那里的能量流已经冲破了三层防御，正朝着能量核心的方向蔓延，沿途的岩石都被腐蚀成黑色的粉末。
万兽老人的白胡子抖了抖，他转身从怀里掏出个兽骨哨，放在唇边用力吹响。
哨声尖锐刺耳，穿透了能量的喧嚣。远处的迷雾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，一头比巨岩兽还庞大的龟形妖兽缓缓爬来，它的背甲上长着青苔，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，活像座移动的小山。
“老玄，该你出场了！”
万兽老人对着巨龟喊道。老玄慢吞吞地晃了晃脑袋，将背甲对准西侧裂缝，然后猛地吸气——
它的背甲突然裂开无数细缝，涌出淡绿色的粘稠液体，液体接触到空气瞬间凝固，形成一道半透明的胶墙，竟硬生生挡住了能量流的冲击。
“是玄龟的‘地脉胶’！”莉娜惊喜地喊道，“这东西能吸收能量！”
张吒却没那么乐观，他看到胶墙在能量冲击下不断颤抖，淡绿色正逐渐被幽紫侵蚀。
“撑不了多久！”
他对莉娜喊道，“频率分析出来了吗？我怀疑裂缝能量和核心能产生共振！”
莉娜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舞，屏幕上跳出两组跳动的波形，果然有三次完美重合的峰值。
“找到了！”
她兴奋地敲下回车键，“裂缝能量的频率比核心慢0.3赫兹！只要让核心频率降低……”
“不行！”
张吒立刻打断她，“融合到了关键阶段，频率变动超过0.1就会导致水晶球脱离！”
他的话音刚落，东侧突然传来巨响。
山甲的背甲被能量流击穿，幽紫能量如喷泉般涌出，山甲发出痛苦的嘶吼，翻滚着摔在地上，背甲上的伤口冒着黑烟。
万兽老人急忙指挥冰鳍补位，却被能量流逼得连连后退。
“妈的！拼了！”
指挥官突然怒吼一声，他猛地抽出插进地面的战斧，暗紫色能量在斧刃上凝聚成实质。
“第一小队跟我上！用‘湮灭斩’劈散它的能量流！”
“不可！”
张吒想阻止已经来不及。指挥官带着士兵们化作几道残影，战斧劈出的能量弧光与幽紫能量碰撞，爆发出刺眼的光芒。
能量流确实被暂时打散，但反弹的冲击力却让士兵们口吐鲜血，倒飞出去。
指挥官撞在岩壁上，半天没能爬起来。
“蠢货！”
张吒又急又气，却还是冲过去扶起他。
指挥官的盔甲已经被震碎，胸口凹陷了一块，显然伤得不轻。
“你这样是在自杀！”
“不这么干……裂缝就……就到核心了……”
指挥官咳着血笑，“老子的兵……不能白死……”
张吒的喉咙像被堵住，他突然意识到，自己一直想着两全其美，却忽略了此刻最需要的是破釜沉舟的勇气。
他看向能量核心，水晶球与核心的融合光芒已经稳定在金蓝交织的状态，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。
“莉娜！”
他突然喊道，“降低核心频率0.2赫兹！就用三息时间！”
“疯了吗？！”
莉娜尖叫，“这会让融合成功率下降三成！”
“没时间解释了！”
张吒的目光扫过受伤的士兵和妖兽，“三成总比全死在这强！”
万兽老人突然开口：“我支持他！老玄的地脉胶能撑三息！”
老玄仿佛听懂了，对着张吒点了点头，背甲上的胶墙突然爆发出更亮的绿光。
“好！”莉娜咬咬牙，按下了调整按钮。
能量核心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一瞬，随后重新亮起，只是频率明显放缓。
奇妙的事情发生了——那些原本肆虐的能量流突然像喝醉了酒，冲击的节奏变得紊乱，甚至有部分能量流开始相互碰撞、抵消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
张吒抓起地上的长剑，金色灵力在他周身爆发，“所有人听我指挥！集中能量攻击裂缝最细的地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