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穴深处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,妖兽庞大的尸体横卧在地面,墨绿色的血液顺着石缝缓缓流淌,在地面汇成一滩散发着腐臭的水洼。
张吒拄着那柄染血的长刀,刀尖在石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,他的目光扫过围拢在身边的众人,眉头拧成一道深深的沟壑。
“虽然我们击败了这只妖兽,但时间不多了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每一次开口都牵扯到胸口的伤口,带来一阵闷痛。
方才与妖兽搏斗时,那畜生的利爪险些洞穿他的胸膛,此刻厚重的布条下,伤口仍在隐隐作痛,“大家检查一下装备,丹药、符箓、武器,缺什么赶紧补充,我们马上出发。”
话音落下,众人没有丝毫迟疑,迅速分散开来。
将军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单手解开腰间的皮囊,倒出三枚褐色的疗伤丹药,他的铠甲早已被妖兽的利爪撕裂,露出的肩头缠着层层绷带,鲜血已经浸透了最外层的布料,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伤口被拉扯的剧痛。
他将丹药塞进嘴里,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,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,稍稍缓解了体内翻涌的痛感。
汤惠萍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块上,双手结印,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白色灵力。
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毫无血色,方才为了掩护众人撤退,她连续施展了三道高阶冰系法术,此刻丹田内的灵力几乎枯竭,连维持最基础的护体冰层都有些吃力。
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,倒出一枚莹白色的聚气丹,丹药入口即化,化作一缕缕精纯的灵力融入经脉,可即便如此,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仍在微微颤抖,之前凝聚冰锥时过度用力,此刻指尖还残留着麻木的触感。
神秘老者背对着众人,宽大的衣袖下,他的手指快速掐诀,一道微弱的黄色光芒从他掌心升起,笼罩在自己的双腿上。
方才与妖兽周旋时,他为了躲避攻击,不慎被地上的碎石绊倒,膝盖磕在坚硬的岩石上,此刻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刺痛。
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箓,贴在膝盖处,符箓瞬间化作一道青烟,疼痛感随之减轻了几分。
他抬起头,目光透过洞穴顶端的缝隙望向外面,眉头微蹙,似乎在感知着什么。
万兽老人则蹲在几只妖兽的身边,低声安抚着它们。
这些妖兽都是他精心培养的伙伴,方才战斗中,有两只灵狐被妖兽的毒液溅到,此刻正蜷缩在地上,身体微微抽搐。
万兽老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,将里面的绿色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灵狐的伤口上,口中念念有词,似乎在施展某种安抚法术。
他的脸色也有些疲惫,之前指挥妖兽围攻时,他需要耗费大量的心神与妖兽沟通,此刻太阳穴突突直跳,脑袋昏沉得厉害。
张吒将长刀在石地上蹭了蹭,刮去刀刃上残留的妖兽血肉,然后从腰间的皮囊中取出一块磨刀石,仔细地打磨着刀刃。
他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,伤口是方才被妖兽的獠牙划伤的,虽然已经止血,但每一次用力都会牵扯到伤口,带来一阵钻心的痛。
他咬着牙,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,刀刃在磨刀石上摩擦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很快,刀刃便重新变得锋利起来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。
“都准备好了吗?”张吒将磨刀石收好,抬头望向众人。
将军率先站起身,铠甲碰撞发出“哐当”的声响,他用力挺直了脊梁,虽然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中的坚毅却丝毫未减:“准备好了,张兄。”
汤惠萍也缓缓起身,她活动了一下手腕,虽然灵力尚未完全恢复,但至少已经能够维持基本的行动:“我也可以。”
神秘老者和万兽老人也相继点头,几只被安抚好的灵狐跟在万兽老人身后,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
张吒点了点头,不再多言,率先朝着洞穴外走去。众人跟在他身后,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,渐渐消失在黑暗深处。
当他们踏出洞穴的那一刻,一股浓郁的雾气扑面而来,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淡淡的腥气。
雾气浓稠得仿佛实质一般,能见度不足三尺,周围的树木只剩下模糊的轮廓,仿佛一只只蛰伏在黑暗中的怪物,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们吞噬。
“这雾气不对劲。”
神秘老者停下脚步,眉头紧锁,他伸出手,指尖触碰着雾气,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传入体内,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“里面蕴含着淡淡的邪气,长期待在里面,恐怕会影响心神。”
张吒深吸一口气,雾气涌入鼻腔,带来一阵冰凉的刺痛感,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沉声道:“没时间考虑这些了,血魔殿的仪式随时可能开始,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。”
众人相互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的神色。他们深吸一口气,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雾气中。
雾气中的温度比洞穴外低了不少,每一次呼吸都能看到白色的雾气从口中吐出。
张吒走在最前面,手中的长刀横握在胸前,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
他的脚步很轻,尽量避免发出过多的声响,同时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,生怕从雾气中突然冲出什么危险的生物。
汤惠萍跟在张吒身后,她的双手始终保持着结印的姿势,随时准备施展法术。
她的目光在地面上扫过,雾气中的地面湿滑无比,布满了青苔和碎石,稍不注意就会滑倒。
她小心翼翼地走着,同时留意着身边众人的状态,尤其是将军和神秘老者,他们两人的伤势都不轻,在这样的环境下行走,无疑会更加吃力。
将军的呼吸有些急促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到胸口的伤口,带来一阵剧痛。
他咬着牙,强忍着疼痛,双手紧紧握住腰间的长剑,脚步虽然有些踉跄,但却始终没有落后。
他知道,自己不能拖大家的后腿,无论多么痛苦,他都必须坚持下去。
神秘老者走在队伍的中间,他的目光在雾气中仔细搜寻着,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对这片区域的熟悉,他试图找到一条能够最快通往血魔殿的道路。
他的脚步很稳,每一步都踩在坚实的地面上,同时不断施展着法术,感知着周围的气息,一旦发现有异常,便会立刻提醒众人。
万兽老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,他指挥着几只灵狐在周围探查,灵狐的嗅觉和听觉都极为敏锐,能够在雾气中察觉到潜在的危险。
他的目光不时落在前面众人的身上,一旦有人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,他便会立刻上前提供帮助。
雾气中的行走比想象中更加艰难,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体力和精力。
张吒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汗水顺着脸颊滑落,滴落在地上,瞬间便被冰冷的雾气蒸发。
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握着长刀而有些酸痛,伤口处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,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隐隐的刺痛,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刺穿着他的肌肉。
汤惠萍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体内的灵力消耗得越来越快,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,仿佛灌了铅一般。
她咬着牙,不断从怀中取出聚气丹服用,试图补充消耗的灵力,但丹药的效果越来越微弱,她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。
将军的伤口已经开始渗血,鲜血透过绷带,在衣服上留下了一片片暗红色的痕迹。
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眼前甚至开始出现阵阵发黑,但他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,只是死死地咬着牙,凭借着一股毅力支撑着自己。
神秘老者的脚步也有些虚浮,维持法术感知周围的环境对他来说消耗极大,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,汗水顺着皱纹滑落,滴落在地上。
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快速流失,每一次施展法术都变得更加吃力,但他知道,自己不能停下来,一旦放松警惕,所有人都可能陷入危险之中。
万兽老人的状态相对好一些,但他也耗费了不少精力,指挥灵狐探路需要时刻保持专注,同时还要留意众人的状态,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看起来十分疲惫。
“大家坚持一下,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出路。”张吒的声音在雾气中响起,带着一丝沙哑,却充满了力量,“血魔殿就在前方,只要我们坚持下去,就能阻止他们的仪式。”
众人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。他们知道,时间紧迫,容不得他们有丝毫懈怠。
就在这时,神秘老者突然停下了脚步,眼中闪过一丝亮光:“等等,前面好像有一条小路。”
众人闻言,纷纷停下脚步,顺着神秘老者指的方向望去。只见在雾气的深处,隐约有一条狭窄的小径,被茂密的树木和藤蔓遮挡着,若不是神秘老者眼神敏锐,根本无法发现。
“这条小路看起来崎岖难行,但根据我的记忆,这应该是一条近路,能够节省不少时间。”神秘老者解释道,他的目光在小径上扫过,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,“虽然可能会有一些障碍,但总比走大路要快得多。”
张吒点了点头,沉声道:“好,就走这条小路。大家小心,路上可能会有危险。”
说完,他率先朝着小径走去。小径果然如神秘老者所说,极为崎岖,地面上布满了巨大的石块,有些石块甚至高达一人多高,横亘在路上,挡住了前进的道路。
尖锐的岩石从地面突兀地冒出,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,稍不注意就会被划伤。还有一些藤蔓缠绕在树木和岩石之间,藤蔓上长满了细小的倒刺,一旦被缠住,很难挣脱。
张吒走到一块巨大的石块前,停下脚步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将长刀高高举起,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隆起,伤口处的疼痛瞬间加剧,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他咬着牙,猛地将长刀劈下,刀刃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,砍在藤蔓上。
“咔嚓!”
藤蔓被应声斩断,绿色的汁液从断口处流出,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。
张吒没有停顿,继续挥舞着长刀,将缠绕在石块上的藤蔓一一斩断。
他的动作很快,每一刀都精准地落在藤蔓的要害处,但手臂却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颤抖,伤口处的鲜血已经渗透了绷带,染红了衣袖,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。
“张兄,我来帮你。”将军见状,立刻上前,手中的长剑挥舞,配合着张吒砍断藤蔓。
他的动作虽然有些迟缓,伤口处的疼痛让他每一次挥剑都异常艰难,但他却没有丝毫退缩,每一剑都充满了力量。
汤惠萍则在一旁小心地提醒着众人:“大家注意脚下,前面有一块湿滑的青苔石,小心滑倒。”
她说着,双手结印,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白色灵力,一道微弱的冰系法术从她掌心发出,落在湿滑的青苔石上,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