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看了眼客厅正中的地毯,一手推开门,走了进来,“我可以帮你们。”
关上门,程书娟仍在愣神,她有些拘谨地问,“您......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我天生对血的味道非常敏感,而且刚才你们说话的内容我已经听到了。”他眼睛扫过依依害怕的神情,又补充一句,“这楼不隔音,你们别误会。”
依依无助地看向母亲,发现母亲也在迷茫地看着自己。
“好,那......就拜托您了。”
三人忙到天亮,终于打扫完所有痕迹。
“这样就好了吗?”母亲还是有些不安。
“嗯。”那个被母亲叫做高主任的男人简短地回答。
直到床被挪回原位,母女两人才终于瘫坐在一旁。
依依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身体仍在微微发着抖。
小时候去父亲工作的工地帮他带过饭,那时三人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。
回家时每每路过街边的杏花树,父亲都会采一朵别在她的小辫子上,大人们看到总会夸赞,“这是谁家小姑娘啊这么漂亮!”
而她总会傲娇地大声回答,“我是我爸爸的女儿!”
今天她第一次知道看上去又黑又瘦的父亲竟然可以这么重。
而他的生命又可以那么轻。
依依精神有些恍惚,她在想,好像在他放弃抵抗的那一瞬间,她突然又不怨他了。
你是我的爸爸,我知道......或许你也爱过我。
“您这样帮我们,我们要怎么回报您呢?”换上干净衣服的母亲面带愧色,忐忑地望着坐在对面的高主任。
“都是邻居,不说这些。”
“那不行!依依你过来!”
程书娟拉着女儿“扑通”一声跪在男人面前,“我们欠您这么大一个恩情,您不能什么都不求啊。这让我心里怎么踏实?”
男人轻轻笑了笑,“我妻子坐轮椅,身体不是很方便,这样吧,如果依依有空,可以偶尔过来帮帮忙。”
“没问题,这是应该的。”程书娟把依依的脑袋按在男人的脚边,“依依你听好了,你爸姓高,高主任也姓高,从今往后,你要像待亲爸一样伺候好高主任,明白吗?”
依依的额头磕在地板上,很疼,但她此刻却没有骨气反抗什么,“明白了,妈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