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份令牌的热流裹着阴寒窜入掌心,沈静姝刚触到藏星殿门扉的手指猛地缩回 ——“萧煜” 二字如惊雷炸响,星髓铸脉后沉稳的心跳骤然失序,丹田星核竟泛起细碎的震颤。他怎么了?是巡天者突破结界动手了?还是伤势恶化无人照料?
藏星殿的星晶门扉泛着温润的光,典籍的墨香混着星髓气息扑面而来,可此刻任何知识的诱惑都抵不过那道讯息的重量。她与萧煜从百花山砖窑的尸山血海中并肩突围,他为护她扛住巨石时喷吐的鲜血还凝在她的劲装残片上;如今他因 “冲星命格” 被独自留在谷外,若因她之故遭遇不测,这份因果她此生难安。
没有半分犹豫,沈静姝转身时纳星袍星纹自动亮起,星元顺着经脉奔涌如银溪,脚点星砂地面时身形化作淡影 —— 星髓铸脉后的身躯轻如鸿羽,却又带着奔雷之力,几个起落便掠过悬浮广场,引星斋的轮廓已在前方星雾中显现。
斋内星光柔和,玉衡子却背着双手立在窗前,眉头拧成川字,手中玉简泛着微弱的空间波动,边缘还沾着几粒不属于星阁的凡尘土屑。听到脚步声,他转过身,藤杖头的晶石微微闪烁:“此物半个时辰前穿透外围结界,送简人气息如融于阴影,我派执役弟子追踪,只捡到这粒沾着龙涎香的碎布。”
沈静姝快步上前,指尖刚触到玉简,便觉一股熟悉的清冷气息顺着星元窜入识海 —— 是萧煜惯用的 “寒铁墨” 特有的凉意,玉简表面光华一闪,几行凌厉如剑的字迹未借光影,竟直接镌刻在她的脑海:
“安好,勿念。”
字迹力透纸背,笔锋却微微收顿,似是写得仓促,却又刻意放缓力道,像是在确认她能感受到这份 “安好” 的真切。沈静姝紧绷的肩线骤然松弛,指尖攥着玉简的力道轻了几分,连丹田星核的震颤都平缓下来。
可下一行字便让她心头一沉:“京城风波将起,皇帝借亲王遇刺之事,欲清洗朝堂,永宁侯府亦在旋涡。”
皇帝竟要借题发挥?亲王遇刺是何时的事?她在星阁不过数日,凡尘已是天翻地覆。永宁侯府被卷入,是因为萧远山手握兵权,还是…… 皇帝察觉到了星阁与萧家的隐秘联系?
“柳姨娘及其幼子失踪,疑与长春宫贵妃有关,百花山线索或已暴露。”
柳姨娘!那个在侯府暗中助她、藏着百花山秘密的妇人!长春宫贵妃是安氏的表姐,她们竟已开始灭口?百花山的玄铁甲武士、南疆巫医,还有那枚噬星蛊母晶,这条线索一旦被掐断,她追查阮家冤案的路又将多一重阻碍。
最后一行字,笔锋陡然变得凌厉,墨色中似掺了星砂,刺得识海微微发疼:“慎归,‘观星之目’非唯一,‘弈者’已落子。”
“弈者”!
沈静姝瞳孔骤缩,指尖无意识掐进玉简边缘。这不是皇帝的 “观星之目”,也不是萧逸尘提及的 “巡天者”,是第四方势力?还是说,这才是操纵全局的真正执棋人?萧煜用 “落子” 二字,是否意味着京城的每一场风波,都是他们精心布下的棋局?
“内容如何?” 玉衡子见她神色变幻,藤杖轻轻点地,星砂在地面凝成 “急” 字,“送简人的手法诡异,既非南疆蛊术,也非皇室暗卫的‘影遁术’,倒像是‘方外之士’的空间秘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