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脸三人猛地僵住,眉心各多了个小红点。血珠缓缓渗出时,他们才像抽了骨头般瘫在地上,眼睛瞪得滚圆。
沈静姝猛地抬头 —— 瀑布顶端的岩石上站着个灰衣人,劲装沾着松针,手里捏着三枚银针,针尖的寒光比晨露更冷。他的脸普通得像山间的石头,唯有眼睛,冷得能冻住瀑布的水雾。
“还能走吗?” 他的声音和眼神一样淡,落地时踩碎片枯叶,竟没发出半点声响。
沈静姝扶着石头站起来,短刃从掌心滑落。灰衣人眼角扫过她衣襟下凸起的玉佩轮廓,喉结动了动,却没多问,转身走向瀑布侧方的青苔小径:“跟紧。”
这条路比秘道更险,时而要抓着野藤爬垂直的岩壁,时而要踩过刺骨的溪流。灰衣人的脚步快得惊人,却总能在她跟不上时,恰到好处地等上半拍。石头攥着她的衣角,凝神丹瓶的温意透过指尖传来,稍微压下了他的颤抖。
半个时辰后,他们躲进半山腰的石洞。灰衣人丢来水囊和肉干,皮革水壶撞在石地上发出闷响,和陈骞生前用的那只纹路相似。沈静姝喂石头吃肉干时,发现孩子的指甲缝里嵌着石屑,和地宫里的碎石一模一样。
“多谢阁下。” 她摸着怀里凉下来的残玉,“敢问尊姓大名?受何人所托?”
灰衣人背对着她望风,披风扫过地上的枯叶:“姓名无用。受人之托护你到皇觉寺。”
“托你的人……”
“到了便知。” 他打断她的话,突然侧耳细听,猛地转身将两人拽进洞最深处,“嘘!”
沈静姝瞬间屏住呼吸 —— 脚步声从山下涌来,密密麻麻像蚁群过境,还夹杂着猎犬 “哈达哈达” 的喘息,铁链拖地的 “哗啦” 声越来越近。风从洞口灌进来,带着兽腥气混着汗臭,刺得鼻子发痒。
“是猎犬。” 灰衣人的声音第一次带了凝重,握剑的指节泛白,指尖在剑柄缠绳上磨出红痕,“至少二十人,还有驯犬师。”
沈静姝的心沉到谷底。她摸出残玉,玉面又开始发烫,这次却带着细碎的震颤,像有什么在里面嘶吼。石头死死抱着她的腿,银锁链子缠在手腕上,勒出红印。
灰衣人缓缓抽出软剑,剑身在昏暗中泛着幽光,像极了地宫里的寒铁棺钉。他回头看她时,眼神决绝得像要赴死:“我去引开他们。你往洞后走,有条窄缝能通到山脊。记住,别让玉佩沾血 ——”
话没说完,洞外突然传来猎犬的狂吠,紧接着是驯犬师的喝骂:“嗅!给我往石洞里嗅!”
灰衣人猛地将她和石头推向洞后:“走!我殿后!” 他挥剑砍断垂下来的藤蔓,挡住洞口的视线,软剑与冲进来的弯刀撞在一起,迸出的火星落在残玉上,竟让玉佩瞬间亮起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