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哒 ——”
极轻的机括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!紧接着,镜台下方中间的那个抽屉,“吱呀” 一声弹开了条缝隙。
沈静姝强压着激动,拉开抽屉。里面没有珠宝,没有信件,只有一本蓝布封面的薄册子,还有个用蜜蜡封着口的细竹管。她先拿起册子,就着火折子的光翻 —— 里面记的全是零散的日期、代号和银钱数目,像本私密的账册。翻到中间时,她的呼吸猛地顿住:“木客”“水娘” 这两个代号,和母亲日记里夹着的旧纸上的名字谐音一模一样!那纸上记的,正是当年阮家负责采买、管账的管事!而最后一笔记录的日期,是母亲 “病逝” 前半个月,写着 “阮氏余财,入木客手”。
指尖因为激动而发颤,这本账册,怕是张嬷嬷他们陷害母亲、侵吞阮家财物的铁证!她又拿起竹管,捏碎蜜蜡,倒出里面卷着的纸条。纸条是粗糙的草纸,上面的字迹仓促而潦草,还带着点墨晕,像是写的时候很慌乱:
“榆钱旧邸,梅瓶有耳,青鸾非孤,镜破钗分,方可鸣冤。”
短短二十个字,像团缠紧的线。榆钱旧邸是哪里?母亲从未提过;梅瓶有耳 —— 是指真的梅瓶,还是别的暗喻?青鸾非孤…… 难道还有另一支青鸾簪?镜破钗分…… 是要毁掉什么,还是要分开什么才能找到真相?她还没理清头绪,库房前院突然传来狼犬的狂吠!
那吠声尖锐得刺耳,显然是遮味草的效力过了!紧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,灯笼的光透过通道口的缝隙照进来,红得像火,还夹杂着婆子的喝问:“什么人在里面?!”“快!堵着通道口,别让她跑了!”
被发现了!
沈静姝大惊失色,来不及细想,赶紧把册子和纸条塞进怀里,拔出青鸾簪,用力推回抽屉 ——“吱呀” 声刚落,通道口的灯笼光已经照到了她身后。她眼角瞥见旁边翻倒的空木箱,连想都没想,矮身钻了进去,手忙脚乱地合上箱盖,只敢留一道指缝透气。箱壁上的木刺扎得胳膊生疼,可她连动都不敢动。
几乎是她藏好的瞬间,三四盏灯笼涌进了通道,光把整个通道照得亮如白昼。张嬷嬷的脸从灯笼光里探出来,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,眼神像淬了毒的针,扫过堆着的旧家具:“仔细搜!每个角落都别放过!我倒要看看,是哪个不怕死的,敢夜闯库房!”
婆子们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响起来,有的用棍子戳着旧家具,有的弯腰查看着角落。一盏灯笼的光扫过木箱的外壁,脚步声突然在箱边停了下来 —— 沈静姝死死咬着唇,连呼吸都快停了,怀里的账册和纸条像烙铁似的烫着心口。
外面的婆子问:“嬷嬷,这箱子是空的,要不要搬开看看?”
张嬷嬷的声音冷得像冰:“搬!凡是能藏人的地方,都给我查!”
木箱被人抓住了边缘,开始晃动。沈静姝的心脏像要跳出喉咙 —— 这一次,她还能像上次佛堂那样,从张嬷嬷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吗?